等着下午下了课,弘历就带了兔子去了耿氏那边,此时弘昼已然不用卧chuáng不起,只是小孩儿jīng神十分萎靡,而且有点受惊过度的样子,平日里明明是个四处溜达的张扬外向xing子,如今竟只是缩在屋子里耿氏的身边,同他额娘黏糊在一起。
倒是瞧见弘历来了,眼睛亮了亮,叫了句四哥后,又缩了。弘历算是看着弘昼长大的,论起来,弘昼算是他的小尾巴,如今瞧见他这样子,心里哪里不疼。行了礼后,便让吴开来将兔子拿了过来。
没料到弘昼竟是连试探都没试探一下,就扑到了笼子前兴奋地吼道,“是福瓜,一定是,福瓜就是这么huáng胖huáng胖的。”随后便反过劲儿,像小pào弹一般冲到了弘历面前,一把抱着他的腰,整个身体扭在弘历身上撒娇,“四哥最好了,弟弟最喜欢四哥送的东西了,谢谢四哥?”
这一串连笑带闹下来,便是一旁一直看着的耿氏也红了眼圈,弘昼自从被咬后,哪里曾如原先那般灵动,如今却是又回了原先的样儿,看着弘历的眼神自是不一般。弘历心道哪只兔子都是这样,早知道你这般好说话,我训练个什么啊,只是实在舍不得扫了他的兴头,便让人将训好的兔子给了弘昼。
自此,弘昼才算开朗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日子。只是原先溜的福瓜,如今遛的却是只兔子,名字起得倒有一贯特色,也是福字辈的,名叫福果。随着养的时间越长,福果也越长越大,到了七月,策旺阿拉布坦遣将侵扰西藏,连耳朵带后腿拉扯起来,已然有半米长,跟着弘昼去花园子遛弯的时候,几乎到了弘昼的大腿处。到了十二月皇太后崩逝时,便已经重达三十斤,别说弘昼,便是这半年来被吴用折磨的半死的弘历,抱着走段时间都喘得很,已经是福果拖着弘昼在散步。
府中的气氛因着皇太后的崩逝而低迷了许多,况且康熙爷的身体也一直不好,雍亲王常常与邬思道他们在外书房彻夜长谈,便是连后院也去的极少。弘历住在松院,雍亲王又不防着他,消息总是比后院的女人们要灵通一些,隐约知道,这与夺嫡之事有关,此时,便不是紧要关头,也是重要时刻了。
十二月还发生了件大事,福晋乌拉那拉氏在关门闭户六个月后,终于产下了嫡子——六阿哥弘嘉,嫡子的出生显然让子嗣单薄的雍亲王有了些许底气,不但后院热闹起来,便是连雍亲王脸上也带了不少如释重负的笑容,这让弘历心中有些涩涩的发酸。
硕亲王如何对待皓祯和皓祥的事qíng还近在眼前,嫡子的重要xing弘历自然明白的很,何况,这府中并不乏逢高踩低之人,弘历住在松院自不会有感觉,而钮钴禄氏在后院对人qíng冷暖就感受的明显多了。弘历心疼额娘,可钮钴禄氏却专门让墨香捎了话来,让他平心静气、泰然处之。弘历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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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起起伏伏就进了康熙五十七年。
因着出了孝期,康熙爷的病qíng也好转了许多,弘嘉的百日仿佛是一场除埃去尘、重振旗鼓的仪式,在康熙爷丰厚的赏赐下和雍亲王的默许下,办得盛大而铺张,这一来是给康熙爷冲冲喜,二来是表示了雍亲王对嫡子的重视,其实更多的,弘历认为,是奖励乌拉那拉氏几十年来在后院中勤勤恳恳。这般一来,整个后院中,别说钮钴禄氏,便是将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要对四喜院退避三舍。
曾经拥有着嫡子弘晖的福晋,又活回来了。
百日宴那日,弘时带着弘历、弘昼兄弟在前待客,三人脸上皆是不同表qíng。弘时皮笑ròu不笑,明明扯着嘴角露着标准的八颗牙,可若是仔细瞧瞧便能知道,他的眼角连点细纹都不曾有,动作就在下半张脸上施展呢。对弘昼倒还好,只是眼光瞥过弘历的时候,露出点讥诮。
弘昼因着出了事儿,出院门的时候都少了许多,何况,他本就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阿哥,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受宠的,身份更不是最高的,弘嘉对他最大的影响,便是他有了个弟弟,不再是老幺了,因此,他还是那副憨笑样儿。
宴是好宴,可惜此时恰巧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朝廷里为此事已然吵疯了,分了两拨,一拨认为准噶尔部láng子野心,应该即刻剿灭,这是主战派,多为旗人;当然还有另一拨认为,动兵一事兹事体大,应先观望,再做打算,这算不得主和派,只能算是老成持重之言,多为文官。一时间,两边各有道理,康熙爷还没有下了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