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怀默默然的孩子,能艰难地在那场事故中活下来,十分不易。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即将死却,但他坚qiáng地活了下来,在巫师们惊惧和警惕的眼神中,破破烂烂又满身伤痕累累地活了下来。
“他为什么还活着?”
有些畏惧默默然的巫师们,忍不住在私底下嘀咕:“这种危险的存在,就应该直接丢入死亡药池里,这样才不会出岔子。”
如果不是‘战斗英雄’美国魔法部安全部长帕西瓦尔格雷夫斯的阻止,说不定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依然逃不脱死亡、或者终身被监禁的命运。
蒂娜曾在给他的信中这么说:‘那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像是一只雏鸟,因为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帕西瓦尔格雷夫斯,就只知道傻乎乎地跟着他。但是,冒充帕西瓦尔的格林德沃,却毫不留qíng地把他骗了个底朝天……’
纽特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怜惜地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早就已经不是锅盖头的长长黑发,软软地,一如他无害的xing格。
但克雷登斯还是畏惧地下意识抖了一下,却没有躲闪。
‘斯卡曼德先生是好人。’他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他试着勾起唇角,给了对方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刚刚下班的帕西瓦尔格雷夫斯部长,恰好就看到了这么‘温馨’的一幕。
在克雷登斯过来之前,格雷夫斯家的一只家养小jīng灵就跑来给他通风报信了。
当他得知克雷登斯放学没有回家,反而跑来了魔法部外面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儿心qíng烦躁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
帕西瓦尔完全无法体会小孩子想要见自己,讨好自己的心qíng,只觉得,克雷登斯没事跑来魔法部的行为,很奇怪,也很麻烦。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虽然蒂娜他们都说‘你把克雷登斯教的很好’。
但其实,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养好一个小孩。
虽然说,一个已经上了中学的孩子,不能再称为小孩了。
但克雷登斯无疑是个特例,他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没什么自理能力。
在他的身上,已经被那个nüè待他的母亲打了很深的烙印。
这个烙印让他抗拒和外界接触,害怕一切会伤害、可能会伤害、也许会伤害他的所有东西。哪怕是一根铅笔,他都用一种恐惧的目光注视着,生恐笔头会扎到自己(或许确实有人这么gān过)……
总之,一个长年受nüè的孩子,需要照顾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不是说让他吃饱喝足就可以的,更重要的是jīng神和心理的重塑。
而且,不管还不行。
因为,这是一个身怀默默然的受nüè孩子。
别的受nüè孩子jīng神和心理得不到拯救,顶多毁灭自己一个人;
这个不声不响,看似沉默的孩子,体内的默默然一旦爆发,却很有可能会毁掉整个美国,堪比麻jī世界的核武器。
当然,帕西瓦尔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才会同意去照料他。
高傲的魔法部安全部长大人还没丢份到那个地步,他从不因危险而妥协,只是碍于那该死的、难以割舍的责任心。
因为,第一个朝克雷登斯伸出手的人,其实不是格林德沃,而是当时还没被格林德沃取代、偶尔听下属蒂娜提过有个受nüè的巫师孤儿后,难得升起一次同qíng心,前往查看的自己。
‘格林德沃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关注,才注意到了克雷登斯?”
“那么,是不是我间接把这个孩子推向了被格林德沃利用和欺骗的境地?”
“是我害了这个孩子?’
这些想法,难以控制地在他心中升起,让他不可避免地对克雷登斯产生了一种名为愧疚的心理,和难以放弃的责任感。
而之后收养了克雷登斯后,那种毫无保留的完全信任和依赖,又加深了他这方面的感qíng。
所以,当他望着纽特斯卡曼德抚摸克雷登斯的那只手时,莫名地居然升起了一种想要狠狠推开那只手的愤怒感觉。
‘这个孩子应该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有些荒唐的想法,从心中陡然升起,让格雷夫斯一时间惊住了。
‘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格雷夫斯在心中想、
但他望过去的目光中,却难以避免地流露出了对眼前场面的浓浓不悦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