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龙,来了啊?」难得的停下手边工作,何天佑的父亲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等在门边,温和又慈祥的将李志龙带进屋里,行进间不停的拍着李志龙背脊安慰。
「何爸……」抿了抿薄唇,李志龙一脸委屈哽咽的叫唤一声。
「想哭就哭出来,在这里不用忍。」略叹了口气,何爸再三的安慰着。
李志龙望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将这一阵子的委屈、伤心一股脑的全倒出来。
听见李志龙放声大哭,原本各忙各的三位姐姐立即冲了出来。一向对李志龙最不客气的大姐,二话不说的将人揽了过去,明明矮了快一个头的高度,却十分坚qiáng的让对方依靠,低声的说着话、安慰起来。
看着这一幕,一直表现得很坚qiáng的何天佑不禁红了眼眶,二姐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将这两个小弟拉进屋里。在外头他们也许呼风唤雨的扮演着黑道人物,不过回到家中,他们可以肆意的跟姐姐们撒娇、寻求安慰,没有关系。
在何天佑家待了几日,李志龙的身体状况、jīng神状况恢复许多,终于还是搬回剥皮寮。因为不放心他一个人,何天佑自然也跟着搬了过来。几乎夜夜同chuáng共枕,随时随地的留意着李志龙,察觉他做噩梦就立即摇醒人、听见他在偷哭就立即拥着安慰。李志龙不是不够坚qiáng,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适心qíng。
「和尚,志龙怎么样了?」剥皮寮一堆事要处理,同为太子帮的一员,周以文自然也三不五时的过来。
前阵子因为在忙关明霞的葬礼,所以他没有时间多想,冷静下来后,周以文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心qíng莫名的愈来愈烦躁,终于逮到时间可以跟何天佑好好聊一聊。那个理着平头的男孩,是他们太子帮里最聪明的人,一定能弄清楚真相。
「江祥叔有些事qíng要他处理。」不能继续任由他消沉下去,所以何天佑开始让李志龙接受一些不那么费神的事qíng,希望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尽快走出悲痛的qíng绪里。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
指了指何天佑手臂上的伤口,周以文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他就只知道顾着李志龙,却没想过自己也是病患。周以文真的很好奇,从事qíng发生到今天,何天佑有回医院复诊吗?
「走啦——你要是怎样了,谁来照顾志龙?」知道这是百发百中的最佳理由,周以文跨上机车等着,就看见何天佑顺从的走了出来。
身体一直很qiáng健,所以何天佑的伤势复原得极好,重新包扎、拿了药,何天佑等着周以文送他回去。
「可以等我一下吗?我回家收拾东西。」
「做什么?」
「我也想搬去剥皮寮一阵子。志龙需要有人陪,你事qíng那么多,我可以帮忙分摊一点。」
「也好,谢谢你。」
「说什么谢?我们不是兄弟吗?」捶了何天佑一记,周以文笑着催动油门,轰的一声飚回美容院。
「阿姨。」
「天佑,你来啦?志龙还好吗?」亲切的打着招呼,周婉玲正巧送走顾客,有时间跟许久不见的何天佑聊一聊。
这阵子事qíng一多,别说她没什么机会碰到何天佑,就连周以文也时常不在家。
勉qiáng的挤出个笑容点头,何天佑实在说不出口「李志龙很好」这种谎话。他很不好、非常不好,身体原本就恢复得不怎么样,再加上恶梦连连。他知道他有时会半夜爬起来找酒喝,灌醉了就能再睡着。
何天佑好几次把根本是醉死过去的李志龙背回房,像这样的勉qiáng支撑,何天佑实在很怕他又再倒下。
拎着简单的行李下楼,听见何天佑心虚的回话,周以文没来由的火冒三丈。碰的一声重重将行李扔下,气愤的揪起何天佑的衣领,怒瞪了他好一会儿不说话。
「以文,你这是在gān嘛?」急忙的分开两人,周婉玲语气严肃的教训着。
「你还想隐瞒多久?志龙都这样了,你还有没有人xing啊?」也许是离开了剥皮寮,也许是在自己家中,周以文忍耐许久的脾气终于爆发。
「你想说什么?」不喜欢被质问,尤其是周以文,何天佑面色铁青的回瞪着对方。
「你跟文贵叔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灰láng接收了雷雄的势力,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他策划的?那通电话根本就是他打的,是他把志龙骗走,是他害死明霞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