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摇头道:“沈兄想得也忒多了,在下不过好心来告诫沈兄一句,却无端受此怀疑。”说着便往房门那去,打了个呵欠道:“打扰沈兄了,还请沈兄继续休息,只是可别忘了把证明王某心怀不轨的银票藏好。”
沈làng凝视着那身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门廊转角之处,不由轻叹道:“王怜花,你究竟想做什么?”
将手中那张银票举起,对着月光一瞧,那印鉴处的桃花印记,果然已经不见。
第6章
次日清晨,董少英果然前来。
只是他出现的时候沈làng也吓了一跳。只见他满面青紫,走路仿佛也一瘸一拐,与他们打招呼时虽然是在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王怜花连忙赶上去搀着他,问道:“董兄何以如此?”
董少英叹道:“昨日回家途中,又被那乞丐撞见,可恨我武艺竟敌不过他,于是乎便成了这样。若不是被巡夜的差人遇见,恐怕在下今日便不能来见两位了。”
王怜花自责道:“董兄若不是为搭救在下,怎会落得这般田地。既然如此,董兄便和我们一起上路,也好暂且避过那些恶丐。”
董少英抱拳道:“以后便要二位关照了。”
王怜花连忙还礼:“董兄客气了。”
沈làng心想王怜花十有八九又派人去试探了他一次,但好似并无所得。这两人各怀鬼胎,着实叫人头痛。
但是他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
刀光剑影,明争暗斗,再回首人生如梦——那才是江湖。
却不知七七和沈星在家做什么?
想到这便感觉心里一阵温暖。
所谓的自由,也不过是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策马扬鞭,意气风发,仿佛身后有七七多qíng的眼。
出了长安城,沈làng便感觉到被人盯上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在背后被人拿刀指着,而你却不能回头看他是谁。
chūn日的阳光从密密的树梢fèng隙里透进来,温暖而迷离。斑斑驳驳的暗影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投过来冰冷而遥远的视线,竟似将这暖融融的chūn意也冻住了。
好qiáng的杀气!
董少英由于昨晚的事故有些jīng神不振。
王怜花依旧唇角含笑,仿佛若有所思。
那杀意却似越来越盛了,简直bī地人透不过气来。
“沈làng。”王怜花突然叫了一声。
那杀气也在沈làng转头的那一刹那达到了极点。
青色的刀锋距离沈làng的脖子不过半寸之遥。
若是出手再快那么一丝半毫,沈làng恐怕已经倒下。
可惜他慢了。
沈làng的剑已经到了他的心口。
董少英的身体也在同时滑下了马背。
王怜花鼓掌大笑道:“jīng彩jīng彩!好快的刀!不愧是‘快刀’徐青云。”
那来人苦笑道:“只可惜,快不过沈làng的剑,也快不过王怜花的手指。”
徐青云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面貌十分刚毅。此时虽被沈làng的剑指住要害,却也神qíng淡然,不亢不卑。沈làng十分疑惑,问道:“在下自问从未得罪过徐前辈,为何徐前辈竟对在下下杀手?”
徐青云长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侠义之士,不想你竟做出这等事来,使得江湖又生风波。既败在你手里,在下也没什么话说,随便你处置。”
沈làng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道:“这……想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徐青云道:“天下人都知道王怜花是柴玉关和王云梦的儿子,你既和他结党,还有什么好申辩的?”
沈làng哭笑不得:“在下,在下……实在不知道前辈说什么。”
王怜花在他身后扑哧一笑道:“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不就是想要那藏宝图么?”
徐青云面色一红,道:“家父因‘无敌宝鉴’而死,在下若能得到它,也可告慰家父之灵。” 徐青云之父,正是十六年前丧生在衡山回雁峰上的“万胜刀”徐老镖头。
说到“无敌宝鉴”,沈làng便醒悟过来,心知此事与王怜花脱不了gān系。王怜花大笑道:“罢罢罢,若是问他,恐怕问到太阳下山,也问不出个里所以然,还是由我来说罢。沈làng,我且问你,七年之前,你为何不索xing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