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làng却紧追不舍地问道:“若不止用一次呢?”
王怜花也并不隐瞒,只淡淡地道:“三次之内,应当还能戒除。若达七次之多,恐怕比话蛊还要扰人多了。”
沈làng将那串珠拿在手中数了一数,道:“一共一十七颗,王公子带的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王怜花居然还笑得出来:“过了十八颗,才是神仙也救不得。在下只带了十七颗,到现在也还没吃过一颗,沈大侠何必惊慌至此?”
他话说得镇定,只是骗得了谁也骗不得沈làng。试想他qíng愿夜夜承受这般撕心裂肺的折磨,也qiáng忍着不吃此物,显见得是对它无比忌惮,其中危害之处岂是他轻描淡写两句话便可混过去的。
一想及自杭州出发始,王怜花便带着此药,显见得对如今蛊发之痛早有预料。像他这般绝不肯受一点委屈的人,默默藏了这些心思,居然也没有教自己发现——一想及此,沈làng顿觉酸楚,伸手便将他搂入怀中,却又实在不知怎生安慰才好。
低头看他,两颊苍白,双唇也无血色,若非有那样一双灵动的眼睛依旧光彩照人,撑起整个人的神气,分明已经憔悴地不像话。
心下怜爱之qíng,难以形容。
忍不住便用力吻他双唇。
感觉到他脸颊微烫,便想象得到他脸上泛起的那一抹桃花艳色。
有如qíngyù灼烧,略带痴狂之意。
气氛明明这样好,偏生王怜花这人不识好歹,唇齿忙着缠绵,还要另外动些小心思。
悄悄伸手出去,要将沈làng方才放在案上的那串离魂珠收回袖中。
不料一碰到那串离魂珠,便感觉到珠串瞬间便滑了开去。
方才还亲吻地那样陶醉,王怜花马上便挣扎着跳了开来,大睁了双眼瞪着沈làng。
那珠串果然在沈làng手中
沈làng也不说话,只是将那串珠暗扣一解,取下一颗离魂珠来,放在王怜花手中,剩下的收入自己袖里,然后便在他唇上亲吻一记。
王怜花见他这样,暗暗咬了咬双唇。
正沉闷间,只听得有人拍门叫道:“请问王公子可住在此处?”
王怜花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苗人,其中略矮的那一个见了他,便抱拳道:“请问哪位是王公子?夏姑娘吩咐我们二人来听王公子的差遣。”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我这边的事,却还要等夏姑娘过来才能办。二位请先进来坐。”
那两个苗人不疑有他,大步进来坐了,道:“既然如此,那便等一下夏姑娘罢。”
王怜花替他们二人斟了两杯茶,道:“二位辛苦,请先用茶。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两人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便喝,个矮那人道:“我叫罗亭,他叫陶石。都是夏姑娘家里的下人。”
王怜花听了这话,便转头对沈làng笑道:“既然如此,便是我演罗亭,你演陶石。”
他话音未落,那两个苗人已经扑倒在桌上。
王怜花微笑着,朝他们伸出了手。
好漂亮的一双手。
天底下有哪个屠夫,会有这样漂亮的一双手。
。
两个活人,两个死人。
却只有两张脸。
死了的人和活着的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咋一看,说不定会以为是灵魂离体,才会有这样相似的形象。
只是那双手泄露了各自的身份。
白皙又纤细的手指,灵巧地难以言喻。无论那双手做什么,都像是在做一件特别优雅,特别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就算是在剥人的皮。
王怜花抓起一只死人的手,往上洒了一片药粉,那手便像是迅速脱水一般的萎缩了下去。然后他就拿出了了一把又小又薄的刀,自虎口切入,拉至手腕,绕腕一周。
便像脱一只手套一般地,将那层皮从手腕到指尖整个剥了下来,滴血不沾。
剥下了四只手的皮,连一刻钟都不用。
王怜花将那四只“人皮手套”铺在桌上,细细撒上一些药水,那“人皮手套”顿时便柔软舒展开来,色泽鲜活,如在生时。
做完这些事后,王怜花又在在尸身剥皮luǒròu之处洒上另一种粉末,只闻得一阵恶臭,那尸身嗤嗤冒出huáng烟,不多时便穿着连衣衫一起,化作了一滩huáng水。
王怜花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