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连忙道:“姑娘才是女中豪杰。”他不露出本xing时,温文有礼,神qíng谦和,女子少有不生怜爱之意的。秦四娘大笑道:“我有个弟弟,也与你们差不多大,真想叫他与你们见一见,若他有你们一般斯文有礼,我这做姐姐的,便也不用愁他一直找不到好姑娘了。”
沈làng只是笑笑,说了几句谦让之语,心中倒是寻思:若这秦四娘一直有个弟弟,为何还要她一个女子出来奔波?
不禁又拿眼打量她,不想她也在看他。
目光竟是蚀骨的柔,勾魂的媚,却与方才那个大碗喝酒的豪慡女子毫无不协调之感。她本身便有一种狂放的美,无论怎样的姿态,也不过使得这种气质愈加动人心魄而已。而她这样看你时,便叫你觉得你的眼前只有她一个人,无处不是她的风姿。
如此暗香盈袖之时,一声杀风景的大吼,使得堂中的所有人,都朝门口望了过去。
“秦四娘,你这贱人,还我的货来!”一着青色劲装的大汉大步踏入堂中,直朝着秦四娘叫道:“我道是上次被人揭穿行藏,你便不敢在这里冒头了,不想你还是做这勾当!”
秦四娘倏地站起。冷笑道:“裘劲,我早与你说过,那批货是我自己的,你空口无凭,诬赖我一个女人家,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裘劲叫道:“我自己的货,怎么认不出!莫以为你与那个鸣沙帮匪首勾结,我便怕了你了!”
王怜花在一旁问小二道:“这人是谁?”
小二悄悄答道:“便是方才小人说的,她当日被人戳破所运的货是鸣沙帮劫去的赃物,这人便一直嚷嚷这货是他的。”
蓝衫老人从那桌走过来,很和气地对裘劲笑道:“裘大爷,当日可不说清楚了么?你这样总是纠缠,我们也是很烦心的。”
裘劲似是对蓝衫老人老人很有几分忌惮,也不再吼叫,只冷笑道:“在下保证不再纠缠。只是你这把戏,我今日便要在众人面前揭穿。”说着便往门外一招手,道:“抬进来!”
抬进来的是一个木箱,上面用朱砂写了个大大的秦字,约莫便是秦四娘所运的货箱。
秦四娘脸色一变,道:“你还诬赖我是盗匪,自己却偷我的货。”
裘劲笑道:“这真是你的货?”
秦四娘看了看他,竟也笑起来,道:“这箱子仿佛是我的,只是货不知有没有被人劫了。”
裘劲脸一阵红一阵白,冷笑道:“我方才看过,这箱子里不过是一箱沙子。真不知你为何运沙子去关外,恐怕运去的是沙子,运回的便是劫来的财物了吧?”
秦四娘却是面不改色,只笑道:“那你在大家面前打开看看,是不是沙子。”
裘劲怒道:“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一把边掀开盖子,却自己也傻了眼。
这箱子里分明是江南的瓷器,色泽澄碧,龙泉窑所出,因此也不是什么昂贵之物,却是关外平民所爱用的,每个去关外做生意的商旅难免有个一箱两箱这样的货物。
周围本是静寂无声,此时一片哗然,裘劲早已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看着那些器物。半晌,突然回过神来,叫道:“那个替我搬箱子的伙计呢?他,他……”
有人笑道:“人家搬完东西便走了,裘大爷你冤枉了人,还推脱什么?”
裘劲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仿佛要去追方才搬箱子的人。周围看客又是一阵哄笑。
秦四娘朝周围道郎声道:“各位也亲眼看见了,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望大伙儿以后不要听信流言才是。”说罢便施施然坐下,朝沈làng与王怜花微笑道:“此人总是找我麻烦,惊扰了二位,望二位莫怪。”
王怜花作义愤填膺状道:“此人身为男儿,却欺负姑娘单身女子,真是败类。”
沈làng拿眼瞄了瞄那桌,果然见其中一个年轻伙计正从里间出来,仿佛是方才去上茅房的,边心知肚明了几分。
“李公子,该不是怕了我这女匪吧?”轻轻的戏谑笑声,却笑得风qíng万种,直叫人心痒痒。
沈làng却只在心里苦笑。
倒不是怕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而是看见一旁的王怜花,含笑着投来讥诮的目光。
第16章
“我们打赌吧。”王怜花目送着秦四娘离去的妖娆背影,微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