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掐住喉管迫他瞬间窒息,也许是最安静无声的一种杀人手段。
而且,又快又猝不及防。
需要的不过是下手的那只手,可以准到极致。
王怜花觉得,沈làng连杀人的手段也很像他这个人。
又利落,又温柔。
杀人这件事,与做爱相反。
越快越温柔,越慢越残酷。
这尸体被剥去了外衣,旁边却丢着沈làng方才穿着的那件外衣。
王怜花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将身上那件沾满了体液的衣袍脱去,顺便拭了拭身子,然后把那尸体的衣裳剥下,十分嫌恶地抖了抖,穿在身上,再罩上沈làng方才脱下的外袍,如此这般便收拾得整整齐齐。
看起来,王大公子很没有一个刚被qiángjian的人的自觉。
他甚至还在穿衣服的间隙里想到了一件难以言表的事。
原本以为沈làng脱他的衣服时的手脚已经够快,没想到沈làng在脱别人衣服的时候还可以更快。
想到这里,王怜花便从岩壁后探出半个头来,去看沈làng的背影。
队伍最后的那个人,一目了然。
王怜花在心底暗想,其实这事应该我去,因为沈làng不会易容,也不擅长模仿他人形态。
不被认出来才怪。
沈làng被人认出来,还是过了好一会儿。
城门守卫的更替完毕之后,沈làng随着队伍站到门口一侧。
他对面的那个护卫觉得他有点面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但沈làng面色如常,并不掩饰,微笑回望。
这夜晚这样黑,谁能看得多清晰。
见他这般镇定,那人自己倒有些疑惑心虚起来,时而朝他看看,时而转头看向别处,始终没有说出声来。
倒是守卫队长注意到那人的神qíng举动有些莫名,不自觉的沿着那人的眼光朝沈làng看来。
看到沈làng的脸之后,他还没有呵斥出声,沈làng的剑就已经切断了他的喉管。
裂开的喉管之中涌入空气,自然发不出声。
于是就这样,死掉了。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恐怖,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和被切断了喉管的那个人一样,发不出声来。
沈làng低声道:“在下并不想为难各位,请各位不要发声。”
发出牙齿打架的格格声,算不算发声?
沈làng又道:“列位请转过身去,背对着在下,定保无虞。”
守卫们面面相觑,竟然真的个个转过身去。
绝对的力量之下,反抗显得无稽且愚蠢。
不过总会有人不信邪。
列队之中,有人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拔出腰间长刀,朝沈làng劈来!
他眼睁睁地就看着沈làng不设防地站在那里,手里的剑明明已经垂落在身侧。
他眼睁睁地就看着那把剑上有一滴血从剑身慢慢地滑到剑尖才滴落,自己手里的刀已如奔雷劈向沈làng的胸口。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刀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有一把剑抵住了他的喉口。
只听得沈làng低声补充道:“我只杀第一个出手的人。”
那人不敢置信地、缓缓地低下头去,却只看见一缕长长的血丝,从自己的喉口细细地流淌到前胸的衣襟边沿。
不过染红了一点点。
那并不是足以致死的血量吧?
应该不会死吧?
他心中一宽,紧跟着也想转过身去,脚一软便栽倒在地。
在死的那一瞬间,他听见了风声。
风chuī进喉咙,好凉。
看来,流出多少血和会不会死,那真的是两回事。
做完这件事之后,之后的事进行地就分外容易。
沈làng把他们的睡xué一个个点上,守卫们全都像绵羊一样乖。
就连躺下来的样子,也和尸体没什么差别。
最后,沈làng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往远处山径上丢去。
是方才王怜花从身上取下的手链与脚铐。
很轻的“叮啷”一声后,瞬间安静无声。
沈làng轻轻吐了一口气,打算回到王怜花所在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沈làng分外想念王怜花的呼吸。
在转过岩壁的一瞬间,沈làng却差点恐惧地跌倒在地。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人的脸。
但那张脸,并不是王怜花的。
甚至不是方才死在他手下,队伍最后的那个人。
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