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làng哪里看不出他是故意为之,倒是也没有点破,只是提醒自己暗自小心。他们一人拿了一个火折子,董少英也并不拖延,只对部下吩咐了几声,教他们原地相候,自己便率先走入了那石峰的dòng口。
董少英手中燃着一个火折子,跳跃的火光将那黝黑的石壁照得忽明忽暗。这石dòng确实如他所言,进道狭窄,顶上宽阔,若是有人埋伏于顶,确是叫人防不胜防。
这石道亦非一通到底,而是颇有曲折,所幸并无岔道。行走了一段路,董少英手中的火折子燃尽,便道:“在下的火折已经燃尽,还请沈兄点火。”
四娘道:“不知道这火折子是否够用?此时道路十分平坦,何不危急时再用?”
沈làng道:“虽说如此,但这一路,也不知有什么艰险之处,还是先燃上罢。”他将火折子取出随手一扬,却突然愣住。
那火折子并没有被点燃。
董少英笑道:“既然沈兄想要留着,那便点四娘的罢。”
四娘笑道:“原来沈大侠还是要藏在危急时用。”
沈làng苦笑道:“四娘,董兄,两位自己做的事,又是何苦?”
王怜花闻言心中也是十分忐忑,虽知这必定是这两人弄鬼,但这董少英也确实狡猾多变,是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到底自己手中的火折子能否点燃?一想之下便道:“两位既如此说,那在下先来。”他算准了四娘的火折子必定是可用的,从她身上取可谓易如反掌,不如看看自己的是否可用。
扬手一抖,见火光重燃,方才松一口气。
只是王怜花既走在最后,手中那火光自是不太照得清楚前面,但以他的xing子,又如何肯将火折子jiāo予他人。他自想沈làng既走在董少英之后,要中埋伏董少英也逃不了去。
四人继续走了一段路之后,董少英喜道:“便快要出去了。”
dòng中沉寂的气流仿佛是有些流动起来,想是离dòng口不远了。
忽然一阵风袭来,王怜花正要伸手去护住火焰,却已是来不及。
这dòngxué之中,哪来这样的劲风?
王怜花气极,道:“董兄,此举何意?”
董少英疑惑道:“王兄,火折子点完了,又怎怪得我来?”也许是dòngxué石壁回响,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竟是震耳yù聋。
王怜花怒道:“若不是你弄鬼,这无风dòngxué何来的风?”
董少英道:“王兄自点着火折子,在下走在前面路也看不清了,如何弄鬼?”
四娘也叫道:“你自己bī我们陪你一起来,却又对我们挑三拣四,自己走在后头点火,累得前面也看不清,反咬别人弄鬼,不知是何道理?”她本不是泼辣的妇人,此时却怒气横声,说个不停:“我的解药都在你手里,你怕什么?沈大侠怎没有你诸多抱怨……”
沈làng见着变化徒生,心中本就警惕,此时一片黑暗,那两人又故意大声说话,实在是十分可疑,哪里敢大意,也不去听他们争论,只留意四周动静声响,跟着董少英的足音节奏而行。
董少英道:“四娘,你点你的火折子罢,既离dòng口不远,也无甚大碍。”
四娘冷笑道:“他既诬赖我们灭他火,我偏不点。”
王怜花哪里管他,一伸手便向前抓去,四娘便在他前方,通道既窄,本绝没有抓不着的道理,竟然扑了个空,而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不由心中大骇,立刻停住脚步,哪里还敢前进。
而这声闷响,竟是沈làng发出的。
原来沈làng只听得前方董少英的足音依旧沉稳,于是也并未放松脚步,不想一脚踩空,顿时身体急速下坠,连忙提气凝神,不想这沟壑竟然极深,落至地面时,依然血气翻涌,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血来!
王怜花本就又急又气,外加三分慌乱,听到沈làng这一声,便明白了沈làng是中了圈套,似乎还受了重伤,心中惶急之极,差一点便要站立不住,却不知这两人还要有什么算计,于是也屏息不动,只是听周围声息。
他不动,那两人也不动不言,仿佛平地消失般无声无息。可四娘毕竟武功大逊于他们三人,才半刻钟,便露了呼吸之声,在这寂静的dòngxué中分外清晰。王怜花听得清清楚楚,便冷笑道:“董兄,事已至此,还请有话直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