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làng只得苦笑。他无奈地看了看他道:“这些前尘往事,再怎样猜测,也是无妄。我们还是赶紧找出口罢。这里有这寒玉棺在,寒冷之至,不能久留。”
王怜花微笑。
“我已经找了一圈,这里没有出口。”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难言的意味,“若我所猜的是真的,这样的一个女子,进来这里本来就是打算死的,要出口gān什么?“沈làng有些错愕。
倒不是因为王怜花说此处并无出口,而是因为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的态度,坦然到令人心惊。只是他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又四下里仔细寻找了一番。四周石壁光滑非常,而石室之内,除了这寒玉棺和那副白骨之外,再无他物。沈làng移过了白骨下的蒲团,甚至将那棺材四周也查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
王怜花袖着手看着他忙,时而还叹一口气。直到沈làng终于放弃寻找,方才慢悠悠地道:“我说的可是没错罢?”
沈làng苦笑道:“看来的确如此。”
王怜花笑道:“倒还有一种办法,只怕唐突佳人。”
沈làng沉吟道:“佳人也罢了,只怕我受了伤,这石板又是极厚重的,恐怕要花费许多力气。”
两人一问一答,显是已有主意,却都是一脸的古怪神qíng。
沈làng将那雪仙姬的遗体搬出那玉棺,再将玉棺立起,一纵身便上了那棺顶,伸手果然刚好可触石室顶上石板。王怜花将袖中刀丢给他,笑道:“可怜我的袖刀,如今却要当锤凿使了。”
沈làng也忍俊不住笑道:“你这袖刀,从来只是杀人见血,如今若出得去,做的功德说不定能超度几个刀下亡魂。”
两人谈笑风生,竟似是完全不觉身陷绝境之苦。
第41章
沈làng手握袖刀,暗运真气,用力朝那石板刺下。那刀本是chuī毛断发的利刃,只可惜长不及尺,刃不过六七寸长,竟然穿不透那石板。沈làng心中叫苦,只用巧劲撬下石块,那石质却是极细密的,一下不过崩掉一小块。若这刀只是寻常的刀剑,怕不要被这力给折了。沈làng挖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过挖出小片浅坑,便已觉得力有不继。
以他的内力,虽受伤有所折损,本也不至于如此。只因他所立足之处乃是那玉棺。玉棺之寒,有若万年冰,一股冰雪之气由足底而入,更加损耗真气去抵御。王怜花见状,便道:“你歇一歇罢,我来。”
沈làng纵身下来,方才集中心力,挖那石板时倒也不太觉得,此时全身一驰,便觉寒气刺骨,身子竟然也轻颤了一阵。王怜花看在眼里,心中只觉痛惜,却也不言语,只用力朝那石板切挖。但他本是以花巧的功夫与百般计谋而胜,内力还比不得沈làngjīng纯,更是抵不住那寒气浸足之苦,也不过三刻钟便觉得忍耐不住,却又不想输给沈làng,又qiáng撑了片刻,便也自那石棺上跳下来,抖成一团,直叫:“美人若要死后驻颜,在下的法子多得是,何苦弄这个寒玉棺来害人!”
沈làng苦笑道:“你也歇歇吧,此番我来。”
王怜花叫道:“我们还是缓些儿吧,那玉棺的寒气bī人的紧,我们若是都jīng气健旺,挖它个一天一夜总是能挖得出的,你急什么。”他口中说着道理,人却朝沈làng身上靠过去,见沈làng一副尴尬神qíng,便又叫道:“我冻得快死了,你不好搂住我的么?小姑娘也没有你这么扭捏。”他身子抖得厉害,哪管什么风度气派,只得一口气叫出要说的话来,牙齿便打架得厉害。沈làng见他这样,也不再拘泥,只伸手搂了他,只觉得抱着个冰块似的,这人一张口一呼吸都是寒气,直chuī到他颈项上来,叫他也起了一片jī皮疙瘩。手也不老实得很,冰块似的就往他衣襟里放,弄得他头皮发紧。所幸怀里这身子渐渐便暖了起来,只是那原本被他触到的冰冷肌肤,此时竟然奇妙得发烫——沈làng心想——正如冬天把手从冰水里拿出来擦gān后那种感觉,从极冷的地方回到常温便觉得灼热。
这本该是极正常的事。可是当沈làng发现怀里这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只手还往他衣襟深处探去时,突然意识到心中蠢蠢yù动的qíng愫,和渐渐有反应的身体,猛得就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响,连忙站直跳开,gān咳两声道:“不冷了罢,我继续。”
王怜花嘻嘻笑道:“沈大侠,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