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样的双眼。
他当然没有回头。
他当然只是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女子而已。
咫尺天涯,想必便是如此。
王怜花望着两人相拥的背影,微笑的神态中竟有些冷酷的满足之意。
但他并没有看很久,马上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
又有故人来。
熊猫儿会来固然有点意外,但连金无望也在,却叫人吃惊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无错,若是朱大小姐一个人,怎奈何得了董少英和四娘。只不过这两人看上去也并没有如丧考妣,神态反而十分得意逍遥,不管不顾一般。
王怜花含笑作了个揖道:“猫儿,金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董兄和四娘可好?”
熊猫儿瞪着他看了半天,大叫道:“我道是多年不见你会有些改进,不想还是副假惺惺的鬼样子,摆给谁看去?”他虽是最见不得王怜花,心地却是最厚,反倒是故人之qíng多于嫌恶之意。
王怜花笑道:“猫儿,你何必说我。此次相逢,你还不是如多年前一般紧跟在朱姑娘——不,沈夫人身边……”
他话未说完,熊猫儿便大叫道:“罢罢罢,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们兄妹之qíng,教你说得这般难听,当真是心中有屎看什么也是屎。”
王怜花也不生气,只轻笑道:“猫儿,你急甚么,我又没说你们不是兄妹之qíng。”
熊猫儿气得说不出话,反倒是金无望yīn渗渗一句:“王公子,不想我们又在沙漠重逢。”
王怜花立刻不复与熊猫儿说话的轻薄神qíng,只对这金无望半笑不笑道:“在下对当年分别之时,金兄的风采,可是刻骨铭心的。说回来,金兄倒也是对在下有不杀之恩,在下也是一直感念的。”
当日金无望率龙卷风骑士而来,何等威猛,如今亦是不复,当日他虽对王怜花有相救之qíng,但神态傲然,王怜花此人,本就记恨不记恩,此时既知他也不过曾是董少英手下败将,哪里忍得不出言讥讽。
金无望冷笑道:“现在若要杀你,也容易得很。”
王怜花哈哈一笑道:“的确容易得很,就怕沈大侠不肯。”
金无望道:“你虽救了他儿子,他却也差点因此行丢掉一条命,你既取了宝鉴,你们之间恩怨自该两清。”
王怜花淡笑道:“我与他恩怨清不清,你又如何知道。”他这话说得竟有几分伤感,教金无望和熊猫儿都呆了一呆,只是他立刻便换了一副神气,转头朝董少英笑道:“却不知你们四位如何凑到一处?”
原来果如沈làng所料,董少英与四娘将他们二人困在那处后,便急着去拿那五十万两银子。但却并非是两人在朱记钱庄露了行迹被擒,而是在出沙漠途中被金无望与龙卷风残部便被盯上。朱七七也并非接到消息才离开中原,而是熊猫儿听闻兰州群雄聚会之事之后,前去见她,两人心中担忧,便尾随而来的。两人在兰州朱记钱庄筹备着进沙漠的事宜,恰逢金无望识破董少英与四娘行藏,来到兰州朱记钱庄,三人相见,如此便是等着董少英与四娘入瓮,董少英与四娘本以为天衣无fèng,哪想到其中有这诸多巧合,如何又躲得过,自是束手就擒。
董少英说完这些事,却也并无落寞失意之色,只对金无望笑道:“你们也不必想要以我们二人来威胁鸣沙帮中的人降伏,沙漠中长大的人,眼里只有瞬间生死,而无兄弟恩义,帮中恐怕早就有了新的帮主,还请金大侠做件好事,放出在下已死的风声,如此在下终于可以永远离开这沙漠,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过那神仙日子。”
金无望冷然道:“我并不是大侠,只是你这般人,只知利益,而无兄弟恩义,留你在这世上何用?”
董少英淡淡笑道:“金兄,若你小的时候,便被抛在沙漠里,和几十个比你高壮的人抢几滴水喝,你便知道这世上的兄弟恩义,不过狗屁,只是比人qiáng才能活下去。你真当是在下是失手被擒的么?只不过是已倦了争夺,想要与四娘永远离开这沙漠,对你岂非也是好事?”他说了这段话,转头与四娘相视一笑,双手紧握,再不言语。但那真qíng厚谊,却是一看便明白的。
沈làng本拥了七七,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突然道:“董兄,你是否原本便知道那地宫在那处?那火折子,你也是故意的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