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chuī雪一直是个很耿直的人,他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在他实在猜不出来的时候,他选择了开口询问。
“师弟,你怎么了?”
正在和胡伯说话的苏兰陵微微一顿,转头笑道:“没什么啊,挺好的。”少年语气温和轻快,笑容妥帖灿烂,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这句话没说完,西门chuī雪就发现不对,师弟好像也没有不跟他说话,只是更多的是跟胡伯一起说话而已。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别扭呢……
苏兰陵其实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装作不明所以道:“啊?我怎么了?”
西门chuī雪摇了摇头,再没开口。师弟不愿意说,他便不问了。
一行人到了旅店,分别去整顿洗漱,而苏兰陵则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发愣。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异常的抗拒,不想来接他们,也不想见西门chuī雪,见到了也不想跟他说话,光是站在他身边就感觉压力大到不行……
苏兰陵感觉自己这个心态有点危险,这种逃避的做法就是分手的前奏啊。可是让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感觉心累的不行。
在大堂坐了一会,苏兰陵就去厨房点了菜,让人分别送到各人的屋里去,又点了一菜一ròu,自己在大堂里吃。
苏兰陵快吃完的时候,西门chuī雪才端着餐盘从楼上下来,他一手执剑一手端盘,从高处的楼梯上走下来,白衣胜雪,面容严肃,宛若神祇。虽然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下走着,可苏兰陵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对方的靠近而远离。彼此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可是不知不觉,灵魂却渐渐疏远。
西门chuī雪把盘子放在苏兰陵的对面,木质的餐盘和木质的桌椅相互碰撞,发出一声底底的钝响,不过上面的瓷碗却因为相互的撞击迸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叮’的一声,在苏兰陵心底撞出了阵阵涟漪。
西门chuī雪没有吃饭,只是坐在苏兰陵对面冷冷的看着他,苏兰陵冲他笑了一下,又低头吃饭。看着盘中的食物一点一点消失,苏兰陵只觉得头顶的目光越来越冰冷,他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被填鸭式塞进嘴里的饭食如同嚼蜡,不过他还是面色如常的往嘴里塞着,即使它们堵在胸口,让苏兰陵感觉如鲠在噎。
苏兰陵吃完了碗中的最后一粒米,又装模作样的喝了整整一壶茶,一直没让自己的嘴巴闲着,直到自己面前的餐盘终于一gān二净。苏兰陵这才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这个冷冰冰的人,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勾起笑容开口道:“你不吃吗?味道挺不错的。”
西门chuī雪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眼神如炬。
苏兰陵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对方了。以至于对方都变了模样,他也不曾发觉。
苏兰陵盯着西门chuī雪,西门chuī雪也在盯着他,看着他从假笑到面无表qíng再到神qíng恍惚。西门chuī雪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师弟,你怎么了?”
“啊?”苏兰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道,“大概太累了吧。”
“你最近在做什么?”西门chuī雪皱起眉毛,心底有些不舒服,“既然那么累就不要做了。”
“不做了吗……”苏兰陵又恍惚了,心里突然转出了一句话,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
“你最近是在忙大通快递的事吗?不行就不要做了,咱们又不缺钱。”西门chuī雪想的很简单,像他练剑一样,累了就不练,不累了再练,没必要qiángbī自己透支身体。
听到对方这句话,苏兰陵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冷笑了一下,他听到自己声音冰冷的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西门chuī雪因为对方那个冷笑心里一跳,但还是冷冷的开口关心道:“你可以休息一下,待在家里缓一缓,做做饭练练剑……”西门chuī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对面的少年颇有些不耐道,“可是那些我都不爱做!”
西门chuī雪抿了抿嘴,哑声开口道:“那你爱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我都会支持你的。
如果平时,苏兰陵一定会明白西门chuī雪的意思,可是现在他却没空想那么多,也没有了往常秒懂对方意思的默契,他以为这句话是对方表示不耐烦的意思。所以苏兰陵苍白着脸色对西门chuī雪笑了笑,笑容颇为凄惨,表qíng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