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没有自尊还是别吭声了,蛆就蛆吧,我得想想自己的身份。
“不是刚刚才吃过?”他站起身看着我裹着chuáng单虚弱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我只觉自己刚刚踩着地板走了几步,身后拖地长的chuáng单就被人踩住了,然后我就整个人毫无准备地向前跌去,裹在身上的chuáng单也全都扯开了……然后我笑了起来。
笑到我想嚎啕大哭了怎么办?!
“是打算吃饱了攒够体力逃跑么?”洛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趴在地板上把头埋进了臂弯。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那……”
“闭嘴洛基。”我忍无可忍地撑起身转头看向他,也不管自己现在不着寸缕chūn。光乍泄,在他奇异微妙的注视下有点歇斯底里地说,“洛基,你就放过我吧行不行,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当初也算是收留了你一阵子的份上?”
“不行。”他神色冷淡地拒绝,几乎毫不犹豫,“当初是你主动要成为我的同伴。”
我挣扎地站起来,忽略掉那种“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的既视感,盯着他问:“你知不知道维持这种关系是要靠双方付出努力的,如果我们都很开心那当然可以继续下去,但现在我恨不得跳海自杀你说我们又为什么不gān脆解除?神是不屑亏欠一个凡人恩qíng的吧?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当是报恩放过我好了?”
洛基双眼
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薄唇轻启轻轻地说:“范宁,你差不多一点好吧。”
“不好!”原来拒绝人这么慡,难怪他老是拒绝我。我愤愤地弯腰扯起有些脏了的chuáng单裹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范宁。”洛基跟在我身后,如妇女之友般给我洗脑,“看来中庭人也是很复杂的东西,和你谈谈我的经验吧,我认为你想得太多了,简单一点不好么。”
“衣服。”我转头冷冷地看着他。
他怔了一下,然后莫名地看着我笑了笑,接着我身上的chuáng单开始变成一件带披肩的小礼服。
“还有鞋。”我低头望着光着的脚,右脚脚心还有点疼,看来是当时因为踩到木屑扎伤的伤口还没好。
洛基很大方地帮我幻化出了鞋子,然后张开双臂笑得无比灿烂:“你看,这不就是你说的双方付出努力?”
“……你就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失败。”我嘴一快,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说完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洛基,后者虽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那双碧绿的眸子却看不到一丁点笑意。
“哦,请教?”他双手环胸曲起一条腿斜靠在墙边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的大脑顿时飞速运转,故作镇定地打马虎眼:“要知道在你口中所谓的‘中庭人’的世界里,你要成功做成某件事或者坚持走同一条路是非常难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困扰和难题阻挠你,如果像你说得那样‘简单一点’,你大概一辈子都什么事都做不成。”
洛基支着手轻轻摩挲过稀薄的唇瓣,碧绿的眸子垂视着地面,须臾之后抬眼望着我,忽然说:“出去。”
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什么?”
“再说一遍马上出去。”他说完就转身进了里间。
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三秒钟的呆,然后迅速地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泰坦尼克号虽然逃脱了那一次致命的海难,但人们还是没有从痛苦与惊恐中回过神来,都躲在各自的船舱舔伤口,此时此刻甲板上除了船员外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双手抱臂慢慢走向甲板的尽头,看着海面尽头初升的朝阳,心里揣摩着洛基此刻的想法。
他是生气了吧,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减我
的好感度,虽然现在总好感度仍然是负值,但已经远远比刚见面时的数值高了。我以为他会因为我说的话和执意离开而恨我,但他居然只是把我赶出来,并没有对我产生厌烦,果然是神の谜之逻辑。
但是……他什么时候才允许我回去?他这算什么意思?打入冷宫还是放过我了?如果不准我回去,等船到达纽约的港口,我是不是就可以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