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衣若有所思:“郭旭,即使我们把段姑娘安全送至废园,那幕后之人真能放了她的家人?”
郭旭脸色凝重,摇头道:“难说。”
程铁衣恨恨道:“为了对付长风镖局,使出这么些下流伎俩,何苦连不相gān的人都牵累起来,若是被我撞见此人……哼……”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飞跑起来,不多时便远远冲到镖队前头。持旗的行路镖师见前头跑起来,大声打了个唿哨,赶车的紧抽马腹,推镖车的跑步行进,郭旭策转马头,将主道让给镖队,镖队呼喝着从郭旭身边快速经过,前后俱都响起了“长风威武”的喊号声,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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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绫罗自小长在深闺,哪里见过这等热闹,禁不住撩开车帘,正探头看时,马车忽的磕上半露于路面的道石,上下好大颠簸,段绫罗猝不及防,整个人收不住,直向窗口倾过去,段绫罗吓的花容失色,双手下意识的乱攀,幸好让她抓住窗棂,方才没跌将出去,段绫罗惊魂未定,正后怕时,听到郭旭笑道:“段姑娘,可得抓紧了。”
抬头看时,却是郭旭从后面赶上来,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段绫罗想到自己方才的慌乱模样,窘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张脸直红到耳根,赶紧避回车中,一颗心咚咚乱跳,却又忍不住听窗外的动静,只听到郭旭吩咐车夫将车赶得稳些,又过了会,听得外面没了声音,方才悄悄掀开车帘,郭旭已经不在车旁,向前看时,郭旭策马与采玉的马车并行,正挨着车窗与采玉说话,隔着远听不见两人说些什么,再看了一回,郭旭忽然俯下身子,却原来是采玉用绢帕帮郭旭拭汗,段绫罗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无趣,抿了抿嘴唇,将车帘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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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赶路不到百里,日暮时分才到河北霸州地界的永清县,永清县不大,却是长风镖局保镖往南去的必经之地,天福客栈的大掌柜得了消息,早早出城候着镖队,郭旭素来不问镖队的行宿安排,少不得又是六爷出面,跟那大掌柜寒暄一番,问起客栈的安排时,大掌柜笑道:“这两日的住客倒多,但不管怎样,不会委屈了镖局的弟兄们。”
郭旭闻言心中一动,跟程铁衣jiāo换了个眼色,程铁衣问道:“掌柜的,客栈的住客多是什么人物?”
那大掌柜道:“带家伙的多,依我看,多是江湖人物。”
郭旭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底,向铁衣道:“难怪出了京城,就未见有踩盘子的出现,原来都在这守株待兔来了。”
第9章 点苍白鹰
程铁衣冷笑:“把长风镖局当成兔子,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郭旭摇头道:“铁衣,切莫轻敌,搞不好,今晚就是一场恶战。”想了想又道,“今晚让采玉和段姑娘一间房,我们住她们隔壁,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程铁衣点点头,又行了一段,便到天福客栈门口,客栈的伙计迎出来,将马匹牵去马槽饮水,郭旭一行先去客栈的后院,将镖车安顿下,又将镖师分作两拨,一拨守镖,另一拨先去前院用膳,两拨轮换,以防差池。
待得安排妥当,大掌柜的已让伙计过来请了几次,说是雅座的酒菜早已备下,就等少局主并两位姑娘入席了,郭旭不好推辞,便差人去客房请了采玉和段绫罗过来。
说是雅座,其实不过是大堂角落处的八仙桌,边上搁了个屏风而已。正是用膳时分,大堂内闹哄哄坐了个满堂,待得郭旭程铁衣并采玉段绫罗出现,那些个大口喝酒吆五喝六的,倒有一大半安静下来,冷眼打量着郭旭一行,十个中有九个,最终把目光定在段绫罗身上,段绫罗心中发毛,不自觉往采玉身后缩了缩,采玉低声道:“段姑娘,就当没看见这些人,稳当入座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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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的正陪商六坐着说话,见郭旭他们过来,赶紧起身让座,郭旭yù邀他一并用膳,大掌柜只是摆手,郭旭也便随他去了,四下看了看,低声问商六:“这里三教九流的人物不少,都是些什么来头?”
商六道:“东首那几个使剑的是华山派的,靠门首的那一桌,方才镖局的兄弟听到他们说什么‘离了崆峒有些日子’,当是崆峒派的无疑。其他的几桌似乎有意遮掩身份,不过看身形动作,是练家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