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与封平对视一眼,面露讶异之色,原以为杨岳只是普通的武林中人,未料到武功竟有压过铁衣的势头。
程铁衣亦觉得力不从心,眼角觑到郭旭和封平脸上的忧色,心中更是烦躁,bào喝一声,临场变招,转当头下劈为旋风横扫,这一转需过人臂力,平常武人甚难使就,是铁衣引以为傲的棍招之一,郭旭和封平见铁衣使出绝学,心头稍慰,哪知蟠龙棍扫到一半,忽的脱手而去,带起呼呼风声,向着楼上那紫衣女子砸将过去。
这一下变故横生,大堂中倒有一半的人惊呼有声,郭旭心叫不妙,不及细想,疾步猱身而上,那女子似乎吓呆了一般,站于当地一动不动,郭旭抢上前去,方将那女子推后几步,脑后风声有异,那蟠龙棍已然砸到,郭旭未及避开,被棍尾扫中右臂,登时痛楚难当,身子晃了几晃,几yù跌倒,那女子忙伸手扶住郭旭,低声道:“你没事吧?”
郭旭qiáng笑摇头,程铁衣愣于当地,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杨岳与封平双双抢上楼去,封平扶住郭旭道:“你怎么样?”
方才打斗之声早已惊出了采玉和六爷,眼见郭旭受伤,采玉惊的说不出话来,顿了片刻才跌跌撞撞抢将过来,惶然道:“郭旭,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商六扶住采玉道:“大小姐,先别说这些,回房看看少局主的伤再说。”采玉这才反应过来,和封平扶住郭旭进房,程铁衣愣了片刻,也快步上楼进房,只剩了大堂中的镖师面面相觑,柳尚和赵冯志虽然心有疑窦,倒也没有多话。那店小二吓得面无人色,将地上的木板铁钉拢在一旁,再不敢提修门之事。
F
Y
再说郭旭这边,采玉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将郭旭的衣袖挽起,但见臂弯之间一片青紫,封平骇然道:“好险,再错开几寸,这条手臂便要废了。”
采玉眼中涌上泪来,向铁衣道:“哥,你怎么……”说到中途便哽住,赌气只拿后背对着铁衣,程铁衣本就懊恼不已,见采玉如此,更是无地自容,郭旭向采玉qiáng笑道:“这哪能怪铁衣,铁衣也是无心之失,要怪便怪我当初练功时偷懒,若当年多下几分功夫,身法再快上几分,也不致于受伤了。”
封平道:“铁衣,这旋风横扫是你的成名绝招,你使过不下百次,都未曾有纰漏,今次怎么会脱手呢?”
铁衣重重叹气道:“按理也不该有纰漏,可能这些日子休息的不够,内力一时提不起,才……”
采玉听铁衣说“休息的不够”,忽然想起自沧州起,便是铁衣每夜守护,自己方才却那般说话,不由眼圈一红,上前道:“哥,方才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铁衣笑道:“你也是一时qíng急,我怎么会放在心上。”说着伸手握了握采玉肩膀,郭旭松口气道:“二位既已讲和,可不可以抽空为我上药?”
采玉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我回房拿药。”尚未迈步,就听门外笃笃有声,商六开门一看,门口却是杨岳。
杨岳一手握着程铁衣的蟠龙棍,另一手却拿着一个羊脂白玉瓶,脸上颇有不qíng愿之色,道:“我家小姐谢过郭大少救命之恩,让我给郭大少送些活血化瘀的药来,还有这蟠龙棍……”话未说完,程铁衣正眼也不瞧杨岳,上前劈手夺过蟠龙棍,采玉接过白玉瓶,启开瓶口包布的软木塞,低首闻了闻,但觉沁凉芬芳,知道是上好的伤药,忙道:“谢过你们小姐了。”郭旭也起身道:“多谢你们小姐有心。”杨岳哼一声,径自转身离去。
F
Y
进得房来,那紫衣女子并另两个黑甲卫已在屋内等候,杨岳上前道:“依着少主吩咐,已将伤药送过去了。”
紫衣女子微微阖首,向三人道:“方才那番打斗,你们可觉得有什么蹊跷?”
杨岳一愣,细细想来,似乎除了争个你死我活,亦无其他异样之处。那使青光软剑,名唤齐泰的笑道:“起先还以为长风镖局的好手功夫有多么出神入化,现在看来,与我们兄弟也没甚分别,马嵩,你说是不是?”说着看向那使宽口环刀的汉子,马嵩素来木讷少言,也不说什么,只是点头。
紫衣女子道:“这便是蹊跷之处了,昨夜至今,我已经见识了封平、程铁衣和郭旭的武功,封平被我反掷的霹雳飞刀所伤,程铁衣蟠龙棍脱手,郭旭虽说是为了救我,但以他的身法,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避不开那蟠龙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