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应了一声,忽的想起,卢岛主在开封置办下的绸缎庄,距离端木翠住的地方,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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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候着展昭走远,呼啦啦解决了面前的包子米粥,结了帐拎了包袱便走,他的包袱奇重——可不重么,自己的拿手家伙,两把开山大铜锤,可都裹在里头呢。
他方才还指点过展昭去绸缎庄的路,自己走时,居然就走迷糊了,在曲里拐弯的小巷口茫然四顾:到底该怎么走来着?上次明明来过,好像是该从一棵大槐树那拐过去……
正犹豫着,前面有个穿灰白色卦衫的妇人挎着篮子过来了,年纪约莫四十上下,头发绾的齐齐整整,她抬头看了徐庆一眼,见这人五大三粗,身形壮实的很,像极了说书人口中打家劫舍的匪类,心里头便有些发怯,往边上避了避,挨着墙根儿走。
“哎,婶子,跟你打听个道。”徐庆大大咧咧的,上前就挡住那妇人的去路。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展昭请来照顾端木翠的刘婶。
要说这刘婶吧,一辈子安分守己,活动区域从未出过开封,典型的本分胆小妇人家,偶尔听说点匪盗之事,都能心惊ròu跳上好几天,徐庆这样的,她看着便怵头,不自觉地拿他往坏人身上套,如今见他伸手拦路,心里头更慌了,压根就没听清徐庆跟她说了什么。
“这光天白日的,你想gān……什……什么……”
徐庆一听就知道刘婶误会了,老实说遇到这种qíng况还真不是破题儿第一遭,谁让老娘把自己生的这幅钟馗模样,对敌之时那么一声喝,的确是挺威风的,但是闲常时候,总会时不时吓哭两娃娃……
“嗐,婶子,你多想了!”徐庆跺脚,扯了扯肩上的包袱带儿,也阖该他不走运,这么一扯,往常系的挺紧的包袱角儿居然就松了,那些日常的换洗衣物掉了一地也就算了,关键是,两柄大铜锤,咣当两声落地,把铺着的青石板都砸豁了角。
这下刘婶真怕了,惊叫一声就往后躲。
这也不能怪刘婶见识少,这样的qíng形,搁在现代,可能跟身上扛两把AK47的效果差不多,安分守已过日子的小老百姓,见到这样的凶器,可不吓的一哆嗦?
徐庆赶紧俯身去捡,趁着这当儿,刘婶挎篮子飞跑,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徐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包袱皮儿裹着衣裳往腋下一夹,一手一柄脑瓜子大的铜锤,向着刘婶跑走的方向直跺脚:“嗐,婶子,这算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扇响,端木翠开门出来了。
刚打开门便和惊魂未定的刘婶撞了个满怀,刘婶气喘吁吁,一只手指着外头,哆哆嗦嗦。
端木翠好奇地探出脑袋去看。
吓,那么个铁塔似的人,一手一柄铜锤,是要开山是怎的?
第144章 【青花记事】-二
端木翠袖子一撸,满心准备跟徐庆过上两招。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
眼前这人,长的是凶了点,但看那尴尬的眼神、yù辩白无从下口的表qíng,更关键的是,手舞那么两把威风凛凛的开山大锤,见到她过来时,竟慌里慌张局促地退了好几步。
端木翠停下脚步,看看徐庆,又回头看看刘婶。
刘婶只探出一个脑袋,很是紧张地看向这边。
八成是误会了,端木翠噗的笑出声来。
事qíng的末了,徐庆被请进端木翠的院子里,喝了一大碗茶。
刘婶也知道是误会了,怪臊的慌,一叠声地抱怨说书先生害人。
徐庆憨憨坐在花坛沿上,咕噜噜将碗茶饮了个底朝天,拿袖子抹了抹嘴,又挠挠脑袋:“姑娘,你这花坛,怎么糙都不长一根?”
端木翠抿嘴一乐。
徐庆脸一红,讷讷地也不知要找什么话说,忽然想起正事,向刘婶打听绸缎庄的所在,刘婶恍然:“那庄子,原来是你家的啊?”
“也不是我家的……”徐庆嘴笨,嘟囔了许久刘婶也没搞清楚他跟他口中的卢方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好在,刘婶也压根不关心。
问清了绸缎庄的所在,好像也不好在这叨扰了,徐庆把包袱褡裢一挂,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姑娘,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