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青的证词再一次佐证了王升景的话,两名人证证言,再加上证言相关内容的查实,直接坐实了王子腾的罪名。
王子腾还是死不承认。
柳之重气急之下,便指着王子腾的鼻尖告诉他,府衙已经决定在明天当众开堂审他,要在百姓们的谩骂中判他的死罪。
然次日,柳之重准备代宋奚坐堂审案之时,衙差忽然来报,王子腾已经死于牢中。
柳之重连忙派人去通报宋奚,他则带着人保护现场,不敢乱动。
宋奚见王子腾唇色发黑,打发仵作验尸,结果其死因果然是中毒。
“怎么会是中毒?谁给他下得毒?”
贾赦很清楚王子腾是秘密看守,因为是重刑犯,并不能有外人探望,接触他的人只有监狱内的人。既然下毒杀人 ,那定然是早有预谋。为什么会有人去杀本要判死刑的人?这太可疑了。
“不知。”宋奚扫眼贾赦,眸光yīn翳晦暗。
……
扬州,林府。
日落huáng昏时,管家林杵恭迎林如海下车后,便连忙呈上一封信。
“父亲大人亲启”几个字笔迹隽秀,令林如海异常熟悉。
“是谁送来的?”林如海激动地接信。
林杵如实回答:“两名骑马穿着粗布衫的年轻男人,二人敲了林府的大门,还说一句‘这就是那位把女儿丢在京城不管不顾的林如海林大人家么’,便留信走了。”
第34章 第一狗仔
林如海拿信的手一僵,让林杵再重复一遍送信人的话。
“这就是那位把女儿丢在京城不管不顾的林如海林大人家么。”林杵立刻顺溜地重复了。
林如海顿然蹙眉, 微微颔首, 觉得面子有失。
林杵见状, 忙骂那送信人无礼。
林如海没吭声。
林杵便啐一口,继续骂:“送封信有什么了不起, 敢口出狂言,如此轻蔑老爷。可恨我当时不在,不然我非打得他们屁股开花不可”
林杵说着就撸起袖子, 做打人状。
林如海嫌弃地瞅林杵两眼, 训他没个斯文样子。
林杵便憋着嘴不作声, 只跟着林如海回到正堂,奉了茶后, 然后便冷眼看着林如海看信。
信封和信里面的字迹都的确是出自黛玉之手。内容多是一些问候, 之后就是担心他的身体, 她也报了自己的平安, 终归是没有坏事,一切和乐。
若在平常, 林如海看了这封信后肯定没有什么怀疑, 还会觉得女儿在京城过得甚好。而今林如海却觉得不是味儿了, 就因他先到送信人说得那句话。怎么看这封信, 总觉得缺点什么。
送信人显然是话里有话, 意指黛玉在京过得并不舒坦,可黛玉在信里别说什么坏事了,连一句小女儿的抱怨都没有。
林如海忆起当初贾敏生病时, 黛玉才四五岁的年纪,便侍汤奉药,极为孝顺。也该是因她太孝顺,便是此刻在荣府受了苦,为了让他安心,恐也不会在信里说什么,终究是报喜不报忧。
林如海想到此,便心酸起来,心里更加没底。
女儿心思这般玲珑,全心为他着想。若因自己疏忽,对她视若罔闻不管不顾,岂非失德失仁,枉为人父。
说实话,林如海刚刚听林杵转达送信人的话的时候,心里自然而然萌生出了心虚、愧疚。这说明什么,在女儿的事儿上,他的确属于关照了,甚至都不必别人如何指责,他自己便心虚起来。
或许真如那送信人所言,他确对女儿有不管不顾之嫌。
手上的信虽轻,但林如海的心却很沉重。
他长长地叹口气,闭上了眼。
管家林杵见状,晓得老爷是因为那信而心里难受。可能大姑娘在荣府过得并不好。
林杵也狠狠地皱眉难受起来,遥想太太死的时候,抓着老爷的手说的那些嘱托。他就心酸难受,何况是老爷。
林杵忖度了下,便开口劝林如海,“虽说荣府而今早已不是从前样子了,但人家也说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姑娘在那边也不会太苦。老爷也莫要太过于忧心了,实在不行,咱就去京城把大姑娘接回来就是。”
林如海目光突然凌厉起来,看着林杵:“你说什么?”
“小的该死,多嘴了。”林杵自扇一嘴巴。
“我是问你,你是从哪儿听说荣府不行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