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作者:南方赤火(127)

2017-05-09 南方赤火

  这下不能怪他了。他只将刀子作势一劈,白玉般肌肤霎时变得如毒蛇般冰凉。她和王婆只嘴硬了一小会儿,就屁滚尿流的只剩下实话了。

  现在还还能gān什么?他梦见自己别出心裁地叫人取了笔墨纸砚,请了个会写字的邻居,非要让嫂嫂把做下的事qíng再复述一遍,写成一张工工整整的供词。这又花去了将近一刻钟的工夫,时间在那一天流逝得格外的快。

  供词有什么用呢?事qíng的经过他都知道了。再听一遍,不过是给她延长些时刻,不过是把他一颗心再揉搓出些血而已。她那微微濡湿的粉色的唇,曾经说过那么多风qíng万种的话,现在吐出的是刀子。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如何通jian如何下毒如何死死捂住他哥哥的脑袋,犹如一滴滴的毒蛇的涎,把他慢慢失去的勇气,又一点点补了回来。

  那邻居写得真快,于是他又bī着王婆,把事qíng从头到尾再说了一遍,也写成一张大同小异的供词。他叫她们按了指印,四邻八舍每个人都按了指印。有些吓得动弹不得,手指头僵得像石块,他也不催。

  终于,纸张被控诉填满了,点点戳戳,每一处墨迹似乎都喷出愤怒的呐喊:动手!

  他没理由拖延了。抬眼看,哥哥的灵牌,白茫茫的刺眼。去他的不杀弱者,去他的不杀无刀之人,他现在就是这屋子里的神,他说了算!

  他觉得,只有在梦里,自己才能做得那么疯狂。朱花焚,血糊了眼,灵堂一片红。按着他脑袋的那只手消失了,身上所有的枷锁束缚都消失了。那一刀毁了她也毁了他自己。从那一刻起,他变成了一个连自己也不太认识的人。

  梦怎么能那么清晰呢。他心里面没有任何波澜。他找到jian夫,这回意兴阑珊,没给他留任何时间,没允许他说一句话,一刀杀了,好像宰一条狗;然后毫不在乎地提着人头招摇过市,去县衙高调自首。他早已说过死而无怨,从拿起刀的那一刻,就知道这颗脑袋早晚是要落到地上的吧。

  谁知出乎他意料,几个月里经营的好人缘在这时候开花结果。他梦见所有人居然都一力保他,大家都说他是什么义气烈汉,好笑!

  死不了,那么就活着。走一步,就是离过去那个自己远了一步。

  他被充军发配,又经历了无数的冒险和复仇。他有足够的本事,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有人请他帮忙打架。他明知那是黑道黑吃黑,但谁叫人家恭维得他高兴,又给他好酒喝。当打手有什么不可以,互相利用而已。况且,他也很久没有舒活筋骨了,正好缺一个练拳的沙包。

  有人陷害他、污蔑他。他杀了那人全家老少十几口,那叫一个痛快。

  鸳鸯楼,孤单影,片刻成魔,再无回头路。

  有人让他剪发换装,扮成出家人躲避追捕。他毫不犹豫的照做了。界箍、数珠、度牒、戒刀、黑袍,由另一个他称作嫂嫂的女人,亲手给他穿戴,一穿就是一辈子。他已经不在乎自己姓甚名谁、相貌如何、有过什么梦想。他不记得自己拜过的那些兄弟,他不记得自己刀下的每一个冤魂,不记得那只老虎长什么样子。

  在他眼里,芸芸众生已经变得毫无分别,血ròu里包着枯骨,脆弱得都如同那颗luǒ露的跳动的心。

  再说,出了家,或许能赎些过去的罪?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到底罪在何处。

  他似乎在梦中过了漫长的一生,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身在牛车上,身边的女人和车夫还在信口胡扯,熟悉的声音吐着珠玉,那个什么柯少侠的故事还没讲完。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现实。

  梦中的内容迅速消逝,只留下模糊的画面和念头。武松慢慢擦掉额角的冷汗,决定不把这个梦告诉任何人。

  而现在,西门庆的那栋大宅子已经近在咫尺,湿润的空气附着在他的檐帽上,濡湿了地面,擦暗了他家的屋檐。

  院子里似乎亮着灯,影影绰绰的一片一片。武松想象着,那里面定是莺歌燕舞,其乐融融。

  他用手按了按藏在衣底下的刀,默默告诫自己,只杀西门庆一个。

  不杀弱者。

  不杀无辜。

  天空中一道光闪,一个炸雷喀嚓劈下来,瓢泼大雨扑在他头上脸上,把一切洗得gān净。

  第47章 诱饵

  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泥坑,溅湿了武松的裤腿。远处一条狗汪汪的吠了两声,混合着几声急切的关窗闭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