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汀痛苦地躬身捂着腰,俊俏的五官皱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
他听到我的威胁,眉毛挑得老高,显然很相信我能做出令他始料未及的“好事”。
我冷哼一声,迅速按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接着将手机放到耳边,看着打开的电梯门,重新又按下了11层的数字。
电话拨出去后并没有提示是空号,这让我多少踏实了一些,但很快接起电话的稚气声音却再次将我打回了地狱。
“喂,请问你找谁?”奶声奶气的询问,接电话的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控制着不住颤抖的手,望着电梯不断上跳的的数字,小心翼翼地问:“你好,请问是萧遇先生家吗?”
“你找我爸爸嘛?等一下哦。”小女孩很有礼貌地说着,高声喊道,“爸爸爸爸,是找你的电话!”
“……”
这次手机真的从我手里掉了下去,“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电话那头那个年轻的男声好奇又疑惑地声音响彻整间电梯:“喂?你好,我是萧遇,请问你是?……喂?请说话?喂?”
贾斯汀谨慎地上下观察我,在确定我完全没有了攻击力后,蹲下/身捡起了手机,那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个萧遇是谁?对你很重要吗?是你男朋友?”他轻声问。
我瞥了他一眼,抹掉眼泪,重新关上再次打开的电梯门,吸了吸鼻子道:“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了,你要去哪里就随便吧,总之不要再跟着我,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现在和斯塔克没有一丁点关系,也不想再看见任何和他有关的人!”
贾斯汀怔了怔,怏怏地闭嘴没有再出声,手里攥着我的手机也不说还给我,还是我自己夺了回来。他稍稍抿唇,显得有些尴尬。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我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将外套领子竖起来遮住多半张脸,提着行李箱快步走出了公寓,黑色的微卷长发被风chuī过我的面颊,有几丝因为脸上湿润而粘在了上面,我觉得有些发痒,却没有抬手将它们撇下来,这个时候多一点感觉才会让我确定自己不是个虚幻的泡影,不是生活在幻想里,不是在做梦。
萧遇是我父亲的名字,电话里的种种迹象都告诉我,那个接电话的人虽然和我父亲同名,却绝对不是他。至少不是我的父亲。他有另外一个年幼的女儿,而我则什么都不是。
我根本不用再和他对话来求证,那只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和伤心,上帝对我开得玩笑已经够大了,我不能让它把这把刀捅得更深。
行李很沉,拖着我的手臂很累,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停下来。我提着它在北京灯红酒绿的夜晚到处游走,美丽的霓虹和密集的人流让我稍稍觉得不那么孤单,商店里放出的歌曲低低哑哑地唱着哀怨的曲调,是那首熟悉的《空城》。
我忽然停住了脚步,口袋里的手机不辞疲倦地响着,我一点想要接的yù望都没有。我站在天安广场对面的马路边沿,看着车水马龙对面那熟悉的建筑,什么都不想说。
我总觉得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
手抄进兜里,捏着不断震动的手机,我最终还是将它拿了出来,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斯塔克的名字。
拇指移到红色的按键上,我拒听了他的电话,接着常按红键关了机,把它丢回口袋,开始数钱包里的钱。
这还是在回中国之前伊森帮我去银行换的人民币,我点了点,不多不少,刚好剩下两千块。
两千块可以在北京市生活多久?
我想着这些,忽然就笑了,垂下头将钱折好塞回钱包,打算先找家便宜的旅馆住下再说,可是一抬头,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慢慢停在了我面前,后车窗缓缓打开,贾斯汀汉默戴着黑框眼镜的脸出现在后面,一副便秘的表qíng。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看看我,将视线移回车里,下巴朝里面一扬,意思是……让我上车?
我无语地直接转身就走,很快他的车再次跟了上来,他从后车窗伸出头十分费解地吼道:“为什么不上车?据我所知你在这里应该没有任何亲人了吧?你打算去哪?你有多少钱?”
我烦躁地打断他:“这不关你的事!”
“关不关我的事你说了不算。”他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我提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咬牙盯着他:“你现在还想gān什么?你既然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和斯塔克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