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童子离开了她的身体,神乐也顾不得冷了,赶紧把已经被全部推上来的睡裙拉好,又把挂到小腿上的内裤穿好。她现在的处境可不适合揣着一个小包子行动,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是温和无害的,里面不乏凶狠残忍之。
而且黑晴明也在行动,一旦她有了孩子,很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拖累,神乐也没有把握她能否保护的好那个孩子。再者神乐觉得自己真的还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看着神乐迫不及待拉好衣服的动作,茨木童子握紧了拳。
自他出生起他就有记忆,那个将他生下来的女人一次也没有抱过她。狭小而又yīn暗cháo湿的地下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栏窗有光照进来,每天她会来一次,扔下一碗残羹冷菜,一脸惊惶。
茨木童子面无表qíng的伸手抚上神乐的脸颊,冰冷的指尖细细的描摹而过就和这张脸上露出来的表qíng一样啊。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却都在害怕他。明明这张脸也会对着他笑的很好看,为什么,这张脸要露出那种表qíng呢?就因为他是鬼之子吗?
“茨木?”神乐直觉茨木童子有点不对劲,他沉默的让神乐有些心慌。
“怀上我的孩子就让你这么厌恶吗。”茨木童子冰凉的指尖描摹过神乐的眉眼,这双水红色的眼睛还是像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那样gān净漂亮,在他受伤的时候也会担心的望着他,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但是不应该是那种眼神的。
神乐呆了一下,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她只是觉得现在时间不合适而已……
茨木童子的手滑到神乐的脖子上,贴近她,鎏金色的瞳孔里是冰冷的讽刺:“和我上chuáng的时候不是很享受么,那个时候怎么想不到?还是说这幅人类的皮囊就让你这么沉迷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神乐不可置信的看着吐出刻薄到几近恶毒话语的茨木童子。
“我说错了吗,”茨木童子睁开眼,黑底金瞳,脸上鳞片般的火红色鬼纹渐渐映了出来出来。神乐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摁倒在了chuáng上,冷笑着嘲讽“如果是这副模样,你还会乖乖张开你的大腿吗?”
她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越是确认茨木童子眸中的疯狂就越深。
疯子!
肩膀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神乐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脱了臼。森然的鬼爪摁在了她的肩膀上,手背上绿色的鬼眼睁开,活动了几番,往右一斜盯住了神乐。恢复成妖怪模样的茨木童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起来yīn森可怖。
“茨木……”
“你的声音有点麻烦呢。”茨木童子低下头,湿滑的舌头舔过柔软细腻的脖颈。
神乐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她的皮肤渗了进去,神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的如坠冰窖。他做了什么?!
茨木童子看着神乐眼中愈发浓重的恐惧,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心中的愤怒无法宣泄,神乐的话让茨木童子产生了一种浓重的被背叛的感觉。他恨她,为什么在招惹了他之后,又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去践踏。
鬼爪一划,茨木童子从神乐的睡裙上撕下来一条遮住了她的眼睛,他已经不想再看见神乐眼中的对他的恐惧了。
你不想,我偏要让你后悔。
*
那是一个狭小的地下室,除了简陋的木门上一个小小的栏窗之外,四面涂壁,门上压着厚重的杂物。
神乐发现它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东西拖拽移动的声音。她想里面大概饲养着什么动物,于是透过那个小小的窗户,她往里面看去。
不是动物,是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孩子,白头发的孩子。他看起来很脏,坐在地上,脖子上带着系着绳子。那个孩子也看到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大概是他身上唯一gān净的一处了。他只是平淡的看了神乐一眼,又安静的低下头。
他还太小,连什么叫不公平都不懂。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个孩子长大了,他可以离开那个地下室一段时间,去劳作,然后回到那个yīn暗cháo湿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在这?”不知道为什么神乐觉得难过。
那孩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你们说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在他没有学会爱之前,先学会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