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静斋竟然收了男子,有趣。”
他微微眯起眼,眼眸里夹杂着yù望和野心。
花间派讲究入qíng再出qíng,他一直都没能找到让他入qíng的人,刚刚看到那个少年被人打了一棍,然后狠狠的那一眼,他却察觉到了异样的心动。
那个少年的容貌倒是极为好看,不过唯一的困扰就是……他是个男子。
另一边。
君羽墨抱着萧绪之,才发现他到底有多瘦。那些骨头咯得他的手臂发疼,今天那些村民疯狂的行为也深深的敲打在他身上。
萧绪之睡了很久,在君羽墨的怀里,他却感受到了十分熟悉且温馨的感觉。
他许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了,他在君羽墨的怀里蹭了蹭,只感觉君羽墨的身体十分舒服。
到了君羽墨暂居的客栈,他用剪刀剪开萧绪之身上的衣服,才发现他不仅瘦,里面更是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君羽墨想为他检查一下身体,便伸出手去摸了两下,发现萧绪之的肋骨断了几根,可最严重的是大腿的骨头。
……他以后,估计要瘸了。
一想到这里,君羽墨的心头十分疼痛,那些人的棍子打在萧绪之的身上,也打在了君羽墨的心里。
等他终于处理完萧绪之的伤口,君羽墨看着他被血污沾染的脸,然后又是心疼,又是爱怜的用沾湿的帕子擦gān血迹。
但他自己到底不是大夫,只能为萧绪之做简单的处理。
君羽墨沉思片刻,便立即下定决心,去找大夫去了。
等君羽墨走后大约片刻钟,萧绪之才从睡梦之中惊醒。
他的脸上全是冷汗,刚刚的场景还让他心有余悸。萧绪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人换过,伤口也处理好了,他不由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好像是客栈。
他是被谁救了吗?
萧绪之的眼眸幽深,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里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太古榣山,那里糙木繁盛,鸟语花香,他坐在瀑布之下,教一个人弹琴。
又是一个梦,他还叫温长风的时候,远方漆黑一片,耳朵里全是温母的咒骂声,他看到遥远的黑暗里,有人提着灯笼在等他。
多么……令人眷念。
萧绪之忽然含着眼泪笑了出来。
“那个人……早就死了,我找不到他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为什么还要反抗,还要去连累其他人。”
萧绪之闭上眼睛,捏住了手。
他费尽一切,却仍然记不起他的身形相貌,只隐隐约约记得……他叫阿墨。
几百年的渡魂,很多事qíng会模糊,甚至消失不见。所有的喜悲,全都深深藏在心中,萧绪之却觉得自己太可笑,连最爱的那个人都不能去记得。
他不再是温长风,也不再是太子长琴,这么渡魂下去,他不知道数百年之后,他又会变成谁。
萧绪之听到门外有响动,连忙又装作昏睡的闭上眼睛。
“大夫,他大腿上的伤口,麻烦你好好看看。”
“这位公子,你等等啊,别走得太急!容老夫喘口气。”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怕他撑不住!大夫,马上就要到了,您再快些!”
萧绪之只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忍不住轻皱了眉头,在开门之前,他又很快的恢复如常。
大夫走过去之后,查看了伤口,才暗自心惊。他以为这位小公子只是关心则乱,没想到这个孩子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口。
“这……我也无能为力。”
君羽墨早就有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抽疼。
大夫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我这有药,只是试试帮他看,至于后期的恢复怎么样,每个人也有不同。”
君羽墨像是抓到了一线希望一样,他让药童在他坐诊的药堂找了几服药,才帮萧绪之重新绑扎了伤口。
当所有的事qíng忙完,已经是深夜了。
君羽墨还想照看萧绪之,可今天一天的疲惫让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绪之见没有人再说话或者走动,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本想看看是谁竟然会帮一个陌生人,再见到君羽墨的脸的时候,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拍。
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仿佛心中便涌起温暖和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