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的香槟塔,形状优美的玻璃杯,水晶灯下漂亮而jīng致的食物,各色吸引人视线的jī尾酒,钢琴、钢琴边黑色西装的长发英俊男子,拉着小提琴的美丽少女,金色的旋转扶梯,红色的地毯,地板上低调却华丽的暗金与黑色jiāo错的花纹,还有那些穿着考究妆容完美的年轻男女。
他的目光掠过,一瞬间甚至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直到靠在阳台那边落地窗旁的女人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杯中的香槟。
看着她明明熟悉的侧脸,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那个女人十分陌生。
她穿着月白色的旗袍,半袖,胸前绣一朵怒放的牡丹,红花绿叶,格外jīng致的刺绣,领口袖口滚黑,衬着她雪白的脖颈和手臂,腕上一只山青色的镯子,有种沉淀下的从容感觉,略施薄粉的面容是清淡的雅,发盘得并不十分紧致,却有种别样的气质风味。她只是那样站在那里,些微的倦,些微的冷,些微的温柔,却有种特别而沉静的美丽,气质极盛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多么刺目的容貌,就已经能够十二分的吸引人的目光。
她与这个宴会大厅并不相悖,又不相合,很容易就让人注意到她,但她偏生有种适应这种环境的从容不迫,端着香槟,踩着高跟鞋,在一个穿着礼服的女子走到她身边时带着笑容说话,与飘在耳边的钢琴声和大厅里的水晶灯香槟酒极其相称。
手塚一时怔在那里,倒是一旁的迹部景吾啧啧了两声,“好好收拾一下居然也是不错的女人,我忽然有些理解你们了,很特别的女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应该来这里。
这时大厅里一阵掌声,他回过头去看到从扶梯上下来的迹部千阳,剪裁修身的复古礼服,脸上带着微笑,眼睛却只看向那个方向——
她却忽然转过头来,一下子对上了手塚的目光!
然后表现出了和她此时的衣着气质极为不相符的表qíng和动作——愕然外加手中的香槟酒整个儿在她的手忙脚乱之下摔了下来然后她又急忙非常手快而准确地将玻璃杯子捞住了……
其实十分可笑,但是大家都看着从扶梯上下来的主人公,倒是没有多少人在意。
手塚从她此时的动作行为中,终于看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微微松了口气,皱眉想起在外面等待的司机大叔,隔着人群又看了一眼她,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迹部千阳看到了森容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离开的背影,他皱着眉看向一脸挑衅的笑的迹部景吾,径直朝森容走去。
“容子。”他露出完美而迷人的微笑,但是森容却根本没有看向他,“对不起学长,我必须要走了。”
迹部千阳见她就要抬步离开,急忙去抓她的手臂——
但,就如森容说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每次想要抓到她,总是没有一次成功的,森容只是一动,就晃过了他抓过来的手,迹部千阳看着她匆匆的脚步,看她将香槟杯子放在桌上,看她从侍者手里接过了手袋,终于还是吼了出来,“容子,今天是我的生日!”
森容脚下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迹部千阳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她微笑,走来,打开手袋取出一个小盒子,“抱歉,学长,我都差点忘记了,生日快乐。”
迹部千阳怔然地接过盒子,森容说,“生日快乐,迹部学长,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了,再见。”
转身的时候,却丝毫没有犹豫。
方才与森容说话的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迹部,容子还真是一个无qíng的女人呢。”
迹部千阳垂眸,打开那个盒子,是一个jīng致的钥匙扣,一柄流线型的弓,带着一枚小小的箭,冰冷的金属泛着暗色的流光,极为漂亮。
“不,星野,她很好。”他说着,话语轻轻。
她很好,只是这份好,不属于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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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然下得很大,森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她看到那辆TAXI绝尘而去,不禁悲愤地咬牙,“等我一会儿会死啊!”
这种富人别墅区根本就打不到车,她犹豫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呃,总不能再回去请人送吧?就这么跑出来又再跑进去会很丢脸吧……
于是当她默默然地撑着伞往外走,越来越觉得今天决定来就是受罪,直接送了礼物不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