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再是忍不住了,只bī着花子君jiāo代身份,缠得花子君三日都没能睡个安生觉,恨不得把林惟堵了嘴绑起来扔到后院子里去才罢:“我是什么也是你先生,这岁试很快就到了,你也不知道什么叫避嫌的么?滚回去看书,敢给我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惟悻悻的滚回了自己屋里,一连两个月没敢往花子君处来,接下来便到了院试的日子。
通过院试的便是生员,就是那俗称的秀才了,也便有了参加乡试的资格,林惟回想这一年来的科考之路,大大小小参加了四五场考试,有的学子更是要参加七八场的。这个时代重文轻武,尤其是自小便寒窗苦读的书生们,大多没有林惟这早晚一套拳脚的意识,很有些人竟是耐不得那严寒酷署,身体上先便撑不下来的,想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之所以突然如此感慨,皆因林惟想到了一个人,贾珠。那贾珠在荣宁二府就如一枝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小时候便多听林如海夸赞其聪慧颖悟,前些年还考中了秀才的,最后却也是身体不经,被科考掏空了身子,竟于前几年上去了。因了知道那两府的结局,自打听说贾珠去了之后,林惟在心底便一直有个念头,假如贾珠能活下来,那荣国府又将是个什么光景?当然,如果没有自己,如今的黛玉又是什么光景!林惟慨叹一声,只道世事无常,也没能得幸见那表哥一面。
因为花子君一直住在巡抚衙门,所以院试的考场便安排在了离巡抚较近的维扬知府衙门,花子君提前五日到了考场,林惟却是在前一日才带了简璎和安然二人姗姗来迟。参加科考的儒生们都要自己在就近找了旅店安歇,林惟这里自是安然提前办妥的,只没想到,这一夜,花子君还派了那个小美男护卫带了林惟爱吃的晚膳来慰问,到底是担心他年纪太小。
院试考试是连续两场,正试一场,复试一场,这跟之前的府试比起来已经算是轻松的了。林惟一早便背了小书娄溜溜达达往考场而去,书娄里除了笔墨纸砚,便是花子君送来的一包点心。若能顺利通过这一场考试,林惟的正式科考之路便算是开始了,所以虽则这院试只是大大小小科考路上的一个转角,却也是人生的一个岔路口。
放眼望去,虽然林惟个头是极小的一个了,但是那神态却很是笃定,自能给人安心的感觉。花子君在考场里转悠来转悠去,见林惟下笔沉稳、丝毫不见紧张,也深觉欣慰,暗暗点头离去。
等回到家里待两天后放榜,这童试便算是正式结束了,简璎腿脚利索,自担了看榜的重任,待得见到林惟的名字,一溜烟的跑回林府报喜,那花子君还没从知府那边赶回来。
林惟中了第六名廪生,以江南知府的意思,是选林惟为贡生,直接送往国子监学习,参加两年后的秋闱。那知府也有自己的思量,林如海探花郎雅名远播,这林惟两年后也才十三岁,若能考个十四岁的小进士,那也是江南学子口中的一桩雅事。
对于林惟的学识,那知府自是放心的,一个探花父亲,先生还是花子君,这林惟他也见过,小小年纪却风雅知礼、慧根深种。就算这一场不能中,下一场也是必中的,即便到那时,也是一翩翩少年郎。如果今上爱其学识,心qíng一好再点个探花,他江南知府做为提携之人也是一欣慰之事。
花子君却不这般想,他和林如海的思虑都是为了林惟考量,他年纪毕竟太过小了,就算能考中也不是入官场的好时机。所以设身处地为林惟想来,这次乡试能不能中并不要紧的,只找一找感觉罢了。况且林惟如今到底小了,一个人离家万里去求学,花子君自己处处跑却不想这些,放在弟子身上竟舍不得了,便自作主张推了那知府的好意,只留林惟在身边,叫他往府学里去。
对于林惟来说,能往国子监读书那也是一荣耀之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就连林如海也觉得是家门之幸。但是花子君不稀罕,在林惟觉得,这花子君就没什么稀罕的事,如果他能考个状元,花子君估计也就点点头笑一句“还不算丢人”,如果他名落孙山,估计花子君也只会说“没什么大不了,做官也没啥意思”。此时他还不知道,这花子君还有一重磅炸弹在后面等着他的。
☆、长兄难为
林惟也有犯二的时候,不过那个样子只有在花子君跟前才会表露,比如第一次见到那美人护卫时。在林如海面前是不敢,林如海自他长大便再没了小时候的宠溺,只端着架子说教,往往训的多夸的少,倒有些贾政的意思。而在黛玉面前,林惟是顾及自己做哥哥的面子,整日的撑着装正经,装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