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惟等人听到“荣国府”三字,彼此对视一眼只不做声,便听那男子又道:“这又是如何说法?既是京城里也有的,咱们到了那边再做也使得。”
那女子笑道:“想是那花先生和陶然居士便是维扬人吧,京城是请不到他们的,今儿个哥哥可把银两准备好了,我想着给那三chūn姐妹每人做一个,姨妈那里也是要做的,再给妈妈做一个。”
“我的儿,你只做自己的就好,难得你爱这个,我这里有什么要紧?”另一中年女子道。
那男子笑道:“母亲也是要的——掌柜的,你且去请了那两位先生来见。”
掌柜笑道:“三位今儿是来的对了,这花先生和陶然先生平日里很少过来,几乎只是挂个名头罢了,刚刚却是相携来的,可见这也是一种缘法,不知这位姑娘要请哪一个?”
那女子道:“听说两位先生见客人也是有不少要求的,烦请掌柜的只去说了,无论哪一位都是好的。”
“姑娘请稍等。”
黛玉低声问道:“哥哥可知这是谁家?”
林惟道:“必是荣国府里二舅母的妹妹家,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的薛家,这男的叫薛蟠,是薛家唯一的儿子,这女的rǔ名叫做宝钗,听说是个美女兼才女,在金陵也很有些名气的,你若想见,我带你过去?”
黛玉眨巴眨巴眼,突然笑道:“能不能只请了那宝钗一见?我就说我便是那陶然居士。”
花子君噗嗤一笑,欣然点头道:“真是调皮。这是抬举她了,林惟的造诣与你是不能比的。”
林惟抚胸做撅倒状,哭道:“先生太也偏心了。”
黛玉只被逗得娇笑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毛,每次见薛姨妈叫“我的儿”就觉得好喜感……
☆、长兄难为
林惟知道那薛宝钗在诗词方面很有些能耐,但是在作画上倒不像如何好的,或者只是她藏拙的一部分?不过对于妹妹的才气他是极有信心的,又加上这三四年来得花子君亲传,在他看来便是称一声“大师”也不为过。所以说她是陶然居士,的确是便宜那薛宝钗了。
花子君自到内室里喝茶,这边林惟和黛玉穿过内室到另外那边的雅阁里坐定,只让掌柜的请了那薛宝钗来见。虽是中间只隔着一个内室,从这边却是离薛宝钗那屋差了两个屋门了,她再也想不到这兄妹俩已是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gān净,把她的底细了解了个一清二楚的。
薛宝钗听说那陶然居士竟是位女子,也是吃惊不小。那薛蟠亲自送了妹妹过来,还带着一个长得伶俐的小丫头子,见她二人进去了,在门口听着里面彼此私见过,才回到原来的雅间里候着。
林惟冷眼看着,那薛宝钗果然端庄,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姿微丰,透过那薄薄的面纱隐约看去,端的是脸若银盆目若水杏,自有一种娇美。林惟道:“不知姑娘想要订做什么?”
那薛宝钗见了林惟和黛玉二人,更是惊住了,黛玉身姿袅娜风流,虽看不清长相却碍着她陶然居士的名气,只顾想象成了才华横溢的大才女。而对于林惟,却更是惊艳。之前薛宝钗只觉得哥哥薛蟠长得不俗,却哪里见过像林惟这般,长相俊美雅致还在其次,只那气度飘逸非凡,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超凡脱俗的。想她也是念过一些书的,如今林惟已是十二岁的年纪,身量风仪渐成,在薛宝钗看来便如书中那龙章凤姿的唐寅嵇康之流,不觉间脸上便浮起一抹浅淡的绯红之色。
林惟低头抿一口清茶,没听到薛宝钗回话便以为她是害羞了,遂抬起头来清浅一笑,那眸中含着一抹云淡风轻的鼓励与薛宝钗对视一眼,继而起身翩然而去。
林黛玉见薛宝钗脸色有异,只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却不说话,便微微蹙了眉尖,只后悔不该让哥哥一同过来的,便清咳一声问道:“这位姑娘要订做什么?只管和我说了,我好为你捉笔。”
薛宝钗回过神来,暗悔失仪,忙的低头整理qíng绪,柔声道:“要三支银钗,像你我这般大的姑娘戴的,只要花式不同便罢了。再要两支母亲戴的金钗,也要不同花式的,样式相同便可。”
林黛玉听了略作思索,道:“既如此,那金钗便做成是花卉的,我想着一支白玉兰一支万寿jú便好。那银钗既是姑娘们戴的,便做成动物的吧,一支玉蝴蝶,一支画眉鸟,再做一支……锦鲤鱼,如何?”
薛宝钗点头笑道:“却是极好,如此有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