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差了一岁,囧
☆、长兄难为
林惟身着浅青色长衫,腰间缀一枚青玉吊坠,脚蹬鹿皮云靴从外面进来,小脸粉嫩莹润若玉,端的是粉雕玉琢的雅致人儿。只见他脚不点地,一溜烟的回到屋里,匆匆洗去风尘便直往黛玉处来,身后丫头文随忙拿了件长衫跟来。
黛玉这边,门口的大丫鬟皎月见二人穿过抄手游廊信步过来,便打起翠珠软帘,扬声道:“大爷来了。”
林惟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姑娘可醒着吗?”
皎月嗯了声点点头向里努嘴,林惟便一笑进了屋,屋子里的丫环们也忙福身行礼:“大爷。”
丫环浮云正坐在绣墩上刺绣,长风在桌子上收拾着什么,该是黛玉刚刚写的。而黛玉此时正懒懒的倚在榻上看书,腰里盖着银线暗绣雪花细纹的嫩huáng色纱巾子,烟眉轻蹙笼着一抹淡淡的愁绪,脸颊白皙消瘦,直衬得双眸含露眉睫多qíng,竟是隐约有了将来水润珠华的风流姿态,见林惟来了便把书放到一边,掀了毯子yù起身行礼:“哥哥。”
“快别起来。”林惟忙的紧走两步上前把黛玉按着,好奇的看一眼她正看的那书,竟是前两日自己从先生那里磨来的那本山水志,“妹妹今日可觉得好些?午膳用了多少?”
黛玉眼圈一红,只摇了摇头,林惟一看就知道这是又哭过了,便挨着她坐了细细查看一番道:“给我看看,这哭的跟小兔子似的,可是又没怎么用饭吧?浮云,饭可还热着没?”
浮云忙答道:“一直温着呢,大爷也一起用些吧?”
林惟点头:“正是呢,浮云的手艺越发的好了,我这是巴巴的来找妹妹蹭饭吃呢,快去端了来。”
黛玉这才收了些心神,微微笑道:“哥哥这么惶惶的进来,又是忙什么去了?”
“不告诉你。”林惟逗了黛玉笑开了,这才细细的劝慰道,“妹妹一向是个聪慧的,这些日子却是想的岔了,自母亲去了之后,父亲的身子也一直的不大好,妹妹却只顾着自己伤心,可知道父亲见妹妹日日汤药煎熬着,那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
黛玉神色微怔却不接话,林惟见她是听进去了,便又说道:“虽然母亲陪着你我的时日不长,可自打咱们懂事起便日日在母亲身边尽孝,妹妹更是侍汤奉药风雨无阻,想来母亲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没有遗憾的。可如今母亲去了,妹妹却镇日里偷偷落泪,却让母亲在下面看着女儿日渐消瘦下去,又如何瞑目?”
黛玉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听了这话自能想的明白,回头再想也是觉得自己让人忧虑了,便是看林惟抽着空还要来看自己一番,想来父亲的担忧也只多不少的,这么一想便觉得心内不安,自又落下泪来,只啜泣道:“哥哥说的正是,如今黛玉染疾,不能为父亲尽孝不提,还让去了的母亲也难以安心,太过不懂事了。我今后就细细将养,只让父亲看着你我康健活泼,心下熨帖才是。”
“这就对了。”林惟笑道,“父母迟早是要离你我而去的,不管他们在哪里,我们都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只尽心孝顺他们才是。让父母看着咱们日日长大,渐有所成,这才是做儿女的最大的孝道。”
“哥哥说的很是。”黛玉感激的看林惟一眼。
浮云已端了饭来,兄妹二人便一起吃了,黛玉虽然心里依旧是放不开,到底念着父亲的担忧,硬是吃了一小碗米梗进去,林惟便专挑了清淡的菜色给她夹到碗里。皎月等人看着黛玉终是吃了不少,这才彻底放了心。
林惟细细想着,黛玉这一边是心里放不开,再有也是富贵病,到底是整日里无聊,才会觉得发闷,放了碗便问道:“我前些日子淘换来的那本药理书,妹妹可是看过?”
黛玉摇摇头道:“还不曾,墨雨收着呢,以我说先生的这书极是有趣,我就更爱的。”
林惟笑道:“那也不能只看一本,妹妹可以试着岔开来看,比如看会儿这杂志,再看会儿药理,再不喜了就写字画画抚琴,那样才显得有趣,也不会犯困。”
黛玉听了也觉得很是,点头道:“明日里就试试。”
“嗯。”林惟在黛玉这里用了饭,看黛玉也明白了过来,便起身往外走去,“妹妹自己玩着,我去先生那里了,晚上还等我回来一起用饭。”黛玉自是满口答应不提。
想着贾敏已逝,林惟一边心下难过,一边却忧虑着荣国府贾母那边接黛玉上京的信,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了。他自是记得贾敏病入膏肓时对父子二人的盈盈嘱托,只让他们尽心照料体弱的黛玉,所以林惟心里除了学习便只有林如海和黛玉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