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不欠谁_作者:非南北(137)

2017-04-27 非南北 红楼

  说来贾赦原是提议过请贾珍来做公正的,但贾珍原和贾赦投契,贾母又防着贾珍偏向大房,才说一家子的人关起门来断事,莫要传出去惹人笑话,拒了请贾珍做公正。此刻贾母见拿贾赦无法,又想起去找族长来,贾赦却又不依了。

  待得贾母说完,贾赦也回头对贾琏道:“琏儿,你去衙门请两个官员来做公正,我倒不怕今日将话掰扯明白了。”

  王夫人听了,正yù去传人,听到贾赦这话,又愣住了。贾母气得直跺脚,怒道:“咱们一家子的事,你竟要搞得满城皆知不成?”

  贾赦道:“老太太既是要请公正,咱们自按了例律来,族长和官府之人皆要在场,岂有只请一处的?我倒要听听衙门里头熟悉本朝历法的官员说说,官中的银子该当谁管,我做嫡长子的,难道还管不得不成?”

  贾母听了这话,知晓一旦当真捅到衙门里头,二房媳妇掌家近二十年的事就说不过去。眼见贾赦这是仗着贾琏高升铁了心的要收回掌家权了,若是硬来,说不得他真将此事对薄公堂。他便是落个不孝罪名,二房更加落不到好。想到这里,贾母投鼠忌器,只得偃旗息鼓,叫了王夫人且慢。

  贾母沉吟半日,才说:“贾恩侯,你就不怕你落个不孝名声,有碍琏儿将来的前程吗?”贾母想着贾赦原是个浑人,他蛮横起来谁也不怕,此刻也只能拿贾琏的前途做要挟了。

  贾赦皱眉沉吟会子,竟不知如何作答了。原来,叶先生自是教了贾赦许多话,贾赦却只把和贾母及二房争锋相对的话记住了,有关本朝刑律的,却是忘得gān净。这话叶先生原来教过他如何作答,只他此刻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因而拿眼睛求助般的望向叶先生。

  叶先生听得先时贾赦和贾母、王夫人等人对答如流,正觉轻松,不想此刻贾赦却露了怯。叶先生只得站出来说:“回老封君,昨日我听老爷说过,若是老封君愿意,老爷自当接老封君到任上奉养。老爷如此作为,老封君怎能说他不孝?再说了,本朝例律,夫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老爷之孝,唯有奉养老封君,并无万事听老封君吩咐一说。”

  贾母知晓贾赦的xing子,这几日行事极有章法,说话也有条理,断不似他往日样子,背后定有人指使。贾母早就疑心叶先生了,今日叶先生自己出来撞枪口上,贾母破口就骂道:“哪里来的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说话?好好的爷们也让你们挑唆坏了,行事不孝不悌起来。”

  叶先生听了,也肃然道:“士可杀,不可rǔ,我乃本朝张了皇榜封的举人,吏部名录上有我的名字。我见官不跪,走到哪里都是被人以礼相待,断没有给老封君rǔ骂的理。我劝老封君说话小心些,我可不是府上阿猫阿狗,任老封君责骂。我一个不高兴了,将此事张扬出去,只怕外头还要说府上仗势欺人!”叶先生义正词严一篇话,倒说得贾政几个清客面红耳赤。

  贾母只当叶先生也是贾政身边诸如单聘仁、卜固修之流,谁知叶先生之气节全然不同,贾母倒是无法了。又转身对贾赦说:“贾恩侯,我乃超品的国公夫人,也有三年连房里人只花二千两银子的?你这样苛待嫡母,可说得过去?”

  贾赦听了这话,倒是和颜悦色的说:“依老太太的意思,又怎么不够呢?”

  贾母道:“除了我们房里使的人,其他粗使下人上百人的月钱哪里来?还有这主子奴才几百人的吃穿用度,原都是官中另支银子采办,月钱乃是各房的零用钱。另二老爷养清客的,将来宝玉、环儿、探丫头几个嫁娶的,可得花钱呢。你便是带着官中银子随琏儿上任,这几笔钱也都得留下,账房不快另算过!”

  贾母思量下子,这算账全凭账房一张嘴、一支笔,若是将这几笔大花销及官中采办用银子算得高些,不怕不能将贾赦手上那笔钱的大头留下来。

  贾赦哼了一声道:“正是这话,我乃超品的一等将军,还有超品的一等将军夫人一起上任,琏儿夫妻又是正五品的官儿,还带琮哥儿和迎chūn一个小子、一个小姐,也有三年只花五千银子的?方才我原再三问了老太太这样可公允,老太太自己点头认的,我和二弟也签了字据各自拿着,想要反悔却是不能。

  既然老太太觉得这样分配公允,怎么我这样分给二弟,老太太又觉不公允了?若是老太太肯多给我留些,我自也愿意多给贾存周留些。贾存周一房只得五千两,乃是方才老太太只肯与我一房五千两。至于老太太的,老太太且扪心自问,不要惹得大家将话讲破了面上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