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他看上了郭芙,要比以往的那些都要难办一些,因为郭芙本身是个高手。如今郭芙便如一颗绝世的夜明珠,他很想拿到手,只能在黑暗里下手,偏偏又怕被夜明珠照亮了脸孔。他没有关心这个女人的丈夫是谁,不过他看到了这女人身边尚有两个小孩子——
这是可以利用的,可那个男人,只有杀之。赵旻从不认为京城里有他杀不了的人,就算郭芙是第一高手也是一样。
正如冯鼎初所说,这个棋子远比想象的要狠厉一些,在他清秀的外表下,有着最为残酷冷血的心,不管他表现地如何纨绔,却比天下所有的纨绔子都要可怕得多。
这种人其实并不好利用,但一旦成功地下了他这枚棋,那几乎是通杀的结局——当然,也要这颗棋子愿意才行。
偏生郭芙是那般美貌,又有着那样厉害的武功——刚好戳中这位王爷最重的那块贪yù之心。
要对付伯颜的人自然不会只备了一步棋,如今他们正皱着眉在厅中转悠,“他们为何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原也以为今日赵旻那张请帖会让他们暂退,如今他们不动,那设在去桃花岛路途上的人是不是可以撤回来了?”
“不,不行。”那人坐在椅中,喘了几口气,“难道他的胃口这么大,想把我们都引出来么?”
“大人?”
“那些人已经是我们在大宋这里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力量了,但是要杀伯颜却还是很险,最好、最好这位王爷能出手。”
“可是一旦他们离了京,那就不好办了。”
“嗯,可是殁帖那边说那该死的王爷说要让郭芙心甘qíng愿,正在与人讨论什么追女大计,真是可笑透了——”
“那怎么办?”
“不急,待得bī急了,这位王爷不出手也得出手,先得弄清伯颜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宫中已经开始谈合约了。”
“放心吧,上头已经买通了贾似道,就算合约成了,他也会扣下郝经,以忽必烈的xing子,必然大怒,到时候再与宋争上几场,必然会给忽必烈带来一点麻烦——当然,郝经投了宋就更好了。”
“但如今伯颜住在使节馆,又不能动那些使节——”
“唔,需要寻个时机,要杀——就一击必杀。”
“那郭芙呢?”
“管她做什么,自jiāo给那好色王爷好了。”
“真不明白上头为何要花这么多的心血来杀一个人。”
“哼,你懂什么,这伯颜是从一品,本就比之你我地位不知高了多少,偏生又深得蒙哥王爷信任,如今蒙哥王爷即将继位大汗,伯颜又是忽必烈一派的人,你说——”
“是,此次绝不容有失。”
“那是自然!”
雨落轻雾杏花香
“王爷,要下令他们停手么?”一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穿着蓑衣的男人身边,将伞几乎都放在那男人上方,自己浑身被淋了个湿透。
“再等等。”他带着兴奋的笑看着眼前雨中跳起的绝丽舞蹈,杀意四溅,他虽站在稍远的地方都可以感觉得到那种侵入骨髓的寒意。
身旁那黑衣人微微皱了皱眉道,“王爷,别院的人已是折了二十七个,再这样下去——”
男人的清秀面容上带着不悦,不qíng愿地挥挥手道,“让他们住手吧。”转身离去之时又扯开嘴角,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值得,第一次看到这般美妙的武功,她很值得——”
这时,那被他称为“殁大师”的头陀迎了上来,躬身道,“王爷,难道不用杀了那男人么?”
他勾了勾唇角,“担心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晚不过是个试探罢了——很不错,这样的人才会有挑战。”他回过头去看了看雨幕中卓然而立的男人,那人似有所感,抬起头来朝他这厢望了一眼,他笑起来,“只有将这样的男人彻彻底底地打败,再将我想要的夺过来,才是最美味的胜利。这种兴奋的期许,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殁大师,给你记一大功!”
“多谢王爷!”那殁大师笑了笑,眼里闪过残忍的光芒。
他大步向前走去,嘴角尚带着自信而惬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