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去到冯家,她要怎么证明她是外婆的孙女嘛,平白上门认亲吗?!郭芙知道,huáng药师只是思念妻子,如今想起妻子家尚有亲人便想让自己去见见,以他的孤僻骄傲却是不会见的,昔日冯氏几乎可称之与他私奔,他也不愿上门去遭人轻视,不过郭芙却不同,她生xing沉稳又不失灵动,处事让人放心,颇有大家之风,想来就算冯家大户之家,也生不出这般气质的女儿来,huáng药师为之骄傲,这才生出让郭芙去见见妻子娘家人的心思。
huáng药师自怀中掏出一个镯子,轻轻替郭芙戴上,“这是阿衡昔日戴的镯子,就算是你母亲,我亦没有给她,阿衡留下的东西不多,你当好好珍惜。”
郭芙见这个镯子白如凝脂,中间似有白rǔ流动,衬着她腕上雪白肌肤,似有着淡淡的光晕流转,显然非是凡物,她抬头郑重说道,“外公放心,芙儿自当省得。”
当即huáng药师便走了。郭芙见他孤寂背影,不禁心中一酸。
知道这么多年,他仍旧没有放下。
程英立在郭芙身后,待huáng药师走了,才轻轻道,“真想不到师公还有这般往事。”
郭芙点点头,“是啊,外婆居然出身官家,不过——那种大户人家,会不会很难搞啊。”阿芙苦恼。
程英“扑哧”一笑,“也要看人家的,当日我父亲也当得一介小官,不过与我们江湖武人确有不同。”她思索片刻,“阿芙,不若这样,你等我片刻。”随即转身回房。
郭芙疑惑地看去,等不多时,便见程英推门出来,她换上一身素色衣衫,不施脂粉,gān净温婉若庭中之月色,发却不似方才一般垂在肩头,她拢起发,梳起一个简单发髻,用一简单玉环扣住,半边垂在胸前,郭芙瞪大眼,看着她的装扮,程英已然一笑,低身一福,极为标准的姿势,“阿英见过小姐。”
郭芙顿时头痛,程英却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顽皮,“小姐快来,婢子替小姐梳个发吧——”
郭芙走上前一指戳了戳她脑袋,“姐姐你这是作甚?”
程英拖过她坐在铜镜前,“你却不知,那些人家都会有这些计较,你一个孤身女子,就算我与你同去,也怕人闲话,若我作你婢女,便可显得你身份高一些。”她解下郭芙头发,细细地盘起来,梳了个jīng致的少女发髻,自郭芙的小包裹中取出几件平日里郭芙从来不戴的玉饰金器,虽然不多,但无一不是珍品。huáng蓉本身眼界极高,而郭芙虽不喜欢戴这些东西,却没有女人不喜欢这种漂亮的物事,是以也买了一些。程英的手极巧,这个发梳好,郭芙自己都大感不同,待换好衣衫,一身罗衫长裙,长发披肩,眉目如画的她,看着绝无人怀疑她是一位教养良好,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
郭芙笑道,“似姐姐这般的婢女,我可是用不起。”
程英满意地点点头,笑道,“鬼丫头,放心吧,我这婢女一定保你不受任何人欺负。”因这几年她对郭芙照顾有加,郭芙又比她小上一些,她对郭芙便似亲生妹妹一般,甚至比昔日陆无双还要亲近,兼之郭芙待她也亲密,她不过寄人篱下,郭芙却从不低眼看她,是以她也处处为郭芙着想,既然要寻去大户人家,自不可如此随便让人轻视了去。
郭芙想想也就不再计较,她与程英几年来极其亲密,本也不必为这种事感到在意,不过扮作主仆,她与程英亲若姐妹,这点小事何须挂心,不过此时程英跟在她身后,这种感觉还真是——
不过随即她又骄傲,这世间绝无一个婢女,如她的程姐姐一般出色了,哼哼哼,来吧,让我们端起架子来,绝不让人轻视了外婆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选的这个阿衡的身世历史上确有冯氏其人
余姚冯氏为南宋名宦冯京之后,冯京1021~1094年 ,字当世,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年)状元,官御史中丞,王安石为政,冯京数与王安石辩论于帝前,上疏万言,抨击新法,帝擢冯京为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因“乌台诗案”下狱,幸得冯京鼎力谏争以除其过,苏轼才免死贬谪huáng州。元丰八年(1085年),司马光、范祖禹举荐冯京为相,冯京终以老病为由辞却,元佑九年(1094年)终老。《遗安碑记》记载兰风冯氏为宋代名宦冯京之后,南宋末年由冯京后裔端瑞公徙居余姚兰风乡,至于端瑞公其人其事,则宋史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