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郭芙声音一冷,老顽童乖乖噤声。
伯颜见这个武功奇高的前辈高手如此老鼠见了猫的神qíng,忍俊不禁。
杨过自己掏过衣袋,却见一把锋利匕首,上头镶着一枚光泽柔和的夜明珠,尚有半块羊皮、半截灵芝并一个碧绿小瓶,尚不及问这些东西是何时到自己袋中的,就听见呆呆坐在那厢的公孙绿萼一声惊呼,众人向她看去,公孙绿萼惊愕道,“那、那瓶子!是绝qíng丹——那灵芝,是那日——那日这位老前辈盗去的……”
小龙女闻言大喜,她拿过那碧绿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来,只见那粒药丸如筛子一般四四方方,极为奇怪,她柔声问道,“公孙姑娘,这可是解药么?”
公孙绿萼点点头,小龙女即刻催促杨过服下,这才安心,只笑盈盈地看着杨过,杨过也看着她,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又见阳光的感觉,只径自紧紧抱在一起。
郭芙微笑看着这一幕,转过头去,便见伯颜正温柔看着自己,忽觉厅上虽鲜血四处,那qíng花处处掉落,处处而开的景象诡异yīn森,但一切过去之后,花不过是花,血不过是血,虽死了这么多人,但幸好自己在乎的人都无事,心中一阵安宁。
原来——她虽已不是那个冰冷的钢铁城市中冷面冷心的郭芙蓉,却还是有着内里自私的本xing,律师虽不是医生,却也见惯了生死,多少人在官司失败后选择了血淋淋的结束,她早已过了那个噩梦的时期。
她现在只是郭芙,一个江湖中的小女子,原也是这般——会见到这漫到脚边的血迹。
贵人北来纳吉礼
从绝qíng谷出来,一行人自去镇中接了留在此地等候的行云,即冯鼎初的小书童,然后却往襄阳赶去。且又多了一人,一身绿衣的公孙绿萼已抹去悲伤,跟在郭芙身后,那日她言,“你们虽是杀了我父亲,但亦是为我报了杀母之仇,又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还是欠你们恩qíng,更何况我父母已亡,无处可去。”于是她遣散了其余弟子,只身跟着众人出了绝qíng谷。
公孙绿萼自小替公孙止掌管芝房,知晓不少珍奇药物的培育之术,郭芙本着人才不可làng费的思想,先行一阵便让荆九将她送到老三处,老三掌管着江南四成的药房,公孙绿萼这一去定然让他欣喜若狂。
至少、至少不能让公孙绿萼继续留在谷中有发现那个老妖妇还活着的可能。
想起她那子弹一般的枣核,郭芙在临走之前想冯鼎初要了一丸毒烟,悄然去了丹房,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机关,将那丸毒烟丢进了地底深渊。
非是她心狠,却是公孙绿萼无论父在母在,都不会是什么幸事,更何况自己的爹娘郭靖huáng蓉曾杀了裘千尺的大哥裘千丈。
襄阳危急,他们一路疾奔,面色沉凝,以伯颜为甚,只因他想到自己所邀而来的义母,这些日子该到了,但偏偏遇上战事,虽是不怕何人敢动她,但忽必烈多半不让她进城,不过以他猜测,义母多是偷偷地来,只怕进到城中会让忽必烈bào跳如雷。
毕竟他的父亲托雷,曾经最是爱护这个妹妹。
杨过一路亦是沉默,他从傻姑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多半是被郭靖huáng蓉所害,但自小郭靖待他亲厚有加,huáng蓉自他幼时虽是不甚喜他但教他读书写字,长大之后更是温柔以待,郭芙更不用说,这一家人无一人待自己以恶,怎么也不像是杀父仇人之家。
芙妹说得不错,郭伯伯一生仁义正直,自是不会谎言相欺,回去问他便是了。
如此一想心中郁结去了大半,是以后来已是能言笑晏晏,与小龙女更是柔qíng蜜意,偶尔说些笑话予大家听,亦是让大家一路紧张的气氛消散不少。
越近襄阳,越是看到大半村庄为蒙古铁骑所掠,惨淡荒凉,破败不堪,偶尔能见流民衣衫褴褛,凄凉而行,郭芙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心中震撼不言而喻,她虽是明白朝代更替是历史所趋,更知道现今的宋已是昏庸无能,君臣无道,但她仍是不愿见大宋子民如此惨然场景。
待走到襄阳城附近,如今虽是兵临城下,但郭芙乃是郭靖huáng蓉的女儿,城门处自有丐帮弟子认出她来,很快便进了城。
伯颜一路见她沉默,知道她心中所想,叹道,“我自是敬佩你的父亲,襄阳固若金汤,此次忽必烈多半攻不下这座城池。但你宋朝已是从内里溃烂,我蒙古原是一盘散沙,现在渐渐凝起,虽是仍有些矛盾,但毕竟锐气不失,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这座城池总有一天会被攻下的。”他生怕郭芙不喜,话语温和,甚至难有的带了些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