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方自溜走,一串纷乱的脚步响起,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和随即而来的嘤嘤哭泣。
“老爷!老爷!”之前引四人前来的年轻女子哭得无比悲切,泪珠儿一串串落下,那种楚楚可怜的风韵尤其容易勾起旁人的同qíng。
李渊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伤脸色沉凝,仔细检查了尹祖文的鼻息,“无刀剑伤痕,似是一击致命。”他转向一旁哭泣不止的年轻女子,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宇文伤生就一副鹰钩鼻,此时面色不虞目光冷厉,那女子似是被他骇到,身躯不禁抖个不停。
若这是一个姿色寻常的女子,李渊在尹祖文无故丧命的现场必然不会有多少好心qíng,但奈何这是一个极美极娇弱的女子,且气质独特,惹人怜惜,不禁开口道:“你不必害怕,只管细细说来。”
那女子仿佛为李渊温柔的话语抚慰,抬头看了李渊一眼,他只觉这一眼水波盈盈,凄楚可怜到了极致,不禁心神一dàng。
“……原是夫人身子不好,红儿便去唤了老爷来,妾身本在夫人跟前侍候,只是夫人等得急了,便命妾身前来寻老爷,岂知、岂知妾身方自走到此间院外,听到老爷叫声,这才、这才……”她只道了几句,便又伏地痛哭起来。
李渊愈加和颜悦色道:“你是何人?”
女子用袖拭了拭泪,低声道:“妾名初荷,伺候老爷与夫人已有三年。”
宇文伤却无这般的好耐xing,朝一个正抖着身子跪在一旁小厮问:“你可曾跟着尹国岳?”
那小厮头也不敢抬,颤声答:“老爷、老爷命小的在院外候着,不、不曾让小的跟进来伺候。”
“出事之前尹国岳可曾说什么?”
那小厮抖得更厉害了,“老爷似是看到一个人、人影,喊了一个、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李渊赶紧问,这才将目光从初荷身上移开。
“石、石之轩!”
院中瞬间寂静若死。
而此时寇仲已经推开小楼底层房内的chuáng榻,唯有用足目力仔细看去,才看到地道入口方盖与地板整齐的浅淡接fèng。由于地板是以方石铺成,不留心看绝难察觉,还以为也是其中一块方地板。
寇仲以专家姿态扣了扣石板,“先前我们听不到丝毫地道开启的声音,可知此入口设计巧妙,若开启不得其法,极可能触动警报系统,那当我们从另一端钻出去时,皇宫的全体禁卫将在该处等待我们送上门去。”
龙葵饶有兴趣地看着寇仲卖弄其机关学的知识,跋锋寒却曾在杨公宝库得知寇仲机关学的深浅,是以只是抱着剑似笑非笑,唯有徐子陵皱眉道:“那你有何办法?”很显然他对寇仲的机关学亦是全无信心。
“我的方法是……”他话未说完便见龙葵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贴上了方盖,不禁大惊道:“龙大小姐且慢!”但话音刚落,石盖已在龙葵掌下向一侧倾斜而去,露出一道深进七八级的台阶。
寇仲目瞪口呆。
龙葵摆了摆手,“既然不能从外打开,那若李渊一般从内打开,便没有问题了。”
徐子陵笑道:“看来龙大小姐的机关术比仲少你要可靠多了!”
跋锋寒率先朝下走去,“不管小仲你的方法是什么,应没有她的好用。”
寇仲却丝毫没有沮丧的模样,qiáng自辩道:“即便没有龙大小姐,我与小陵也能办到,上次龙大小姐不是对我们谈过联手之术么,我与小陵合起来,扬州双龙天下无敌,一手隔山打牛还不是手到擒来!”
徐子陵撇过脸去,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四人先将chuáng榻移回原位,这才进了地道,小心地合上方盖,此时尹祖文一死,恐怕李渊短期内都不会再用到这条地道,且这地道只能自内开启,无尹祖文在地道口守着,恐怕李渊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自地道出去寻欢作乐。
“方才龙大小姐那个yīn风阵阵的本事,啧啧,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让人心悸啊。”寇仲打燃火摺,火光映照下,可容七尺之人直立通行的窄长地道往东延伸,正是皇城方向。
龙葵听他发问,挑眉道:“是吗,当真可怕?”
“照此方向,地道的另一端出口将是皇城而非皇宫。”跋锋寒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