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媚的确在摸来摸去,她又用布将殷守身上血迹擦gān净,在他脸上摸了许久,因为那双眼没了珠子,又鲜血淋漓的,这么个大冬天,血都凝固了许久,黏着睫毛,硬邦邦的她给弄了许久才将那血弄gān净。
“嗯……”喜媚又将他眼皮翻开,好生看了看,说:“这珠子挖得gān净利落,真是好手法。”
殷守沉默不语。
喜媚又说:“如今洗了gān净,又再看你,真是副好皮囊。”
话毕,她又幻出针线,将他伤口一针针fèng了起来,她看那心口,一大窟窿,啧了一声,便是拿了片树叶给堵得严实,再将皮ròu一齐fèng上,又用妖法将他伤口给掩盖,便是连成一副光滑无痕的好皮,再说:“怎的不是个雌的呢?”
殷守被翻来弄去,这喜媚仿佛将他当做活人偶玩来玩去,直玩得不亦乐乎,又烧起了火,哼起了曲,再给他慢悠悠的洗头发。
“真像是活的。”喜媚说:“头发也不受gān扰,顺飘飘的,像活人的,怎的没了脉搏,真是奇了!”
殷守没必要答她话,这喜媚也不需要他答话,她玩她的,反正不在乎这死人如何想法,殷守也懒得答她。
喜媚问:“我掐你一下,你看疼不疼?”
喜媚掐了他一下,问:“你怎不吭声?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哎呀真是急死我了!”
“……”殷守想了想,还是答道:“不疼,你fèng我皮时,我也没吭声。”
“哦。”喜媚说:“大概死了便是这般感知,与吾等不同。”
殷守又说:“仙子,你瞧见我衣服里有狐狸皮毛么?”
“你那衣服破破烂烂的,早给仍了,我哪里还瞧见什劳子狐狸皮毛?”
殷守又问:“扔哪儿呢?”
“谁知道呢。”喜媚说。
殷守沉默片刻,又说:“你认识妲己不?”
“呵。”喜媚不太高兴:“妲己许久不找我耍,我才不理她!你认识也无用,我如今就是讨厌她了!”
殷守还想说话,喜媚忽的又喊了一声:“哎!你眼里没了珠子,眼皮无甚支撑,松松垮垮真是不好看,你珠子呢?我给你找来安上。”
殷守说:“申公豹挖走了。”
喜媚气道:“这个申公豹真是从不做好事,吾未成人形之时,他就笑过我,如今愈发心狠手辣,竟然欺负作弄凡人!真是气人!”
殷守说:“仙子说可将我眼珠安上?”
喜媚恹恹道:“申公豹可厉害了,最近又得了雷公鞭,我更是打不过他……”
殷守也知道喜媚也不厉害,顶多gāngān迷惑君王这事,战力却是平平的,但那喜媚忽的又喜道:“有了!”
殷守忙问:“可是有甚法子?”
喜媚说:“让石矶给你搓一对,这下可支持眼皮了!”
殷守已然被她这一惊一乍弄得心累,那喜媚又说:“你不晓得,石矶搓得可好了!”
于是喜媚折腾来折腾去的,又将殷守背起,站在白骨dòng前,深吸一口气,大呼:“道兄——”
里头无人回应。
喜媚厚着脸皮又喊:“喜媚儿进你那白骨dòng了哟——”
里头终于有人吼道:“不许进来——”
“甚?”喜媚笑嘻嘻喊道:“本仙子听不清——”
喜媚大笑一声,背起殷守,进了那白骨dòng里。
那白骨dòngyīnyīn沉沉,光全靠磷火,走他两步又遇见几只冻死的蝙蝠,也不晓得道童怎的不来扫去。
“哎呀,多年不来白骨dòng,石矶道兄还是如此品味,真乃顽石。”
殷守趴在喜媚肩上,觉着喜媚三两下就进了dòng里深处,七拐八拐,显然是位熟客,耳边听着她脚步轻跃,走得快极。
不一会儿,殷守又觉着喜媚忽的就停了下来,他感觉前方有三人。
那石矶见喜媚厚着脸皮进来,不太高兴,bào躁问道:“甚事?”
喜媚说:“方才在道兄dòng前,捡了他回去,发觉他没了眼珠,想让道兄搓一对。”
“不搓。”石矶说。
“道兄~”喜媚脆生生说:“喜媚儿好歹也是常来给你解闷,这人又是在你dòng口捡的,你可定要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