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闻言, 眉心又是皱痕深了一分, 那道深黑, 泛出不详的墨色, 他面容刚冷无比,不言不语,手臂忽的一动, 爪子便掐向殷守咽喉!
殷守早有防备,只等着他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殷守骤然弯腰躲过,只拿腿往他下盘一扫,灭魂一出,罡气大盛,重重朝他胸口刺去!
殷守那剑在虚空晃出幻影,玄都单凭本能,便是双手护住胸口,道气大盛,无坚不摧,竟是挡住那灭魂之大势!
殷守趁他双手去挡灭魂,出腿朝他腹部重重一踢,以泰山之势,便是将他重重踹倒在后边那怪石堆里!
那怪石堆,被这巨大气力一砸,竟是尽数碎成粉末!
殷守看他被气力踢躺在地上,连忙执剑朝他杀去,只对准玄都咽喉,道气威压如狂风般汹涌而来,他眉眼尽是杀意,势必一剑要将他刺穿!
但那玄都迅速一躲,只将躯体倾斜,再顺势爬起,他那气力,无与伦比,那速度,快如闪电,殷守杀他未过,收势头不住,竟是被他扯住手腕!
玄都那手,如钢筋铁骨,力大无穷,只以二指夹住殷守那腕,显然是要将他右手折断!
殷守哪里能让他得逞?他右手手指连忙张开,只将灭魂一落,左手便是接住那剑,反手便是朝玄都咽喉割去!
玄都见那剑来势汹汹,还不等将殷守手腕折断,便是不得不来躲开此剑势。
否则,拿一只手,换他一条xing命,真是不值。
二人招式相当,道法不相上下,从jiāo手至此,回合上百,却不过一息。
两人分别退开一丈,只相互盯着对方。
殷守转了转手腕,那手腕已然被玄都掐出青红深印,骨头极尽压缩,差点要断,还真有些疼痛。
玄都一丝黑发被切割掉落,脖颈上流出一道血来。
“你的手是温的,脉搏跳动,已然与那日不同。”
这是玄都自陆压走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殷守眼睑一挑,眼眸微眯,冷笑道:“自然是多亏了那日,道兄那霸道道法,抠出吾那心脏……”殷守只盯住玄都双眼,忽的笑出声来,说:“道兄今日气息古怪,仿佛有妖魔之气,莫不是将贫道那颗死心给食了,便是成了这般怪样?”
玄都终于显出一丝怒意,喝道:“胡说八道!你当年明明已然身死,今日却是活的,你道法涨得这般快,又是活了躯体,定然是练了甚邪功!”
山中忽的有风chuī来,殷守立在一青石上,道袍衣袖被那风chuī起月白衣袍飘飘dàngdàng,仿佛要飞天一般,他那眉眼似剑,面容俊美而冷,如那九天玄仙,无上天神,他眼眸微睁,映出玄都模样,只听他轻声一笑:“道兄可有看过自个?您那模样,仿佛入了魔了,吾正是修出仙体,你却是说我,真是可笑!”
玄都闻言大怒,他所站之地,忽的崩裂,只见他将一大石隔空抓出,以qiáng劲道法覆盖,直往殷守去砸,大喝大怒:“乱吾心神,便是你这妖孽!吾成此样皆是因你,不杀你,道心难平!”
殷守见那大石来势汹汹,只拿灭魂大砍一刀,那石却是砍不破,不偏不倚,追住他压来!
殷守连忙躲逃,那玄都紧追不,大石滚地,如天雷哄哄,山地尽数沿迹裂开——
殷守边逃边笑,只是喊道:“道兄道心不稳,却是怪我,你是太上唯一弟子,平时只在那八景宫看天看地,圣人唯恐你陨落,便是不许你出来,你不过偶尔出来一回,看着凡间,遇见了道理不同,便是生出心魔,你不过是固执根深,至刚至脆,明明是你道心薄弱,一碰便破,却只会怪他人,从不看自个!”
殷守话毕,忽的停住,他见那石,已然被山地渐渐消轻了道法,只将灭魂朝那厢重重一砍,便是将那石炸裂!
玄都站在那厢,见碎石炸裂间,显出殷守那张脸,只听他缓缓开口:“是太上教错了你,若是在人间,这般教法,定然是要人入了歪道。”
“这不,你果真应了这歪道。”
玄都手指微颤,气息顿时不稳,他眉心黑痕愈发深刻,殷守见他莫名发愣,只将脚尖重重点在地上,祭起灭魂,如一利箭,直直朝那玄都杀去!
二人如今道法如今不相上下,稍有不慎便是要败成亡魂,玄都刚是缓神,灭魂已然杀至他咽喉!
他仰头一躲,但距离即极近,却是躲他不开,只眼睁睁的那剑,划破他左脸,一路向下,顷刻便要割破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