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守叹道:“你又何必?你乃是圣人,这等因果,还要去沾?你造人乃是大功德,如今开劫,万千生灵皆是卷入其中,此乃大罪!”
“吾不怕这个。”女娲说:“开劫之时,吾迅速衰竭,吾已然感知因果罪孽往吾身上袭来,不过是陨落罢了,吾也活的够久了。”她继而笑道:“如今还遇见了道兄,也是值了,左右吾也活不了多久,索xing将道兄魂魄好生补全,以偿夙愿。”
“道兄安好吾已心满意足。”
殷守见她瞳孔渐渐变淡,看了她片刻,忽的出口:“此事吾乃是因。”
女娲连忙说:“并非道兄!”
殷守只朝他眉心一点,女娲双目睁大,只听殷守缓缓开口:“吾来此地,便是来结果此劫,通天也好,你也罢,好生看住便是!”
殷守话音刚落,女娲缓缓倒下。
殷守好生将她放好,往她眉心一按,渗进一滴血,他神色温和,轻声开口:“好生睡罢,终有一日会醒来,那时因果必然结束了。”
“陨落是还不了孽债的。”
殷守往这独间,布了个密阵,又画出生机。
此阵牢固至极,便是通天自诩做阵厉害,也破不了。
殷守往里头出来,见通天正将他等住,一旁还有伏羲。
“女娲在里头?”伏羲问。
“好生守住罢。”
殷守说完此话,便是走了出去。
通天在后头跟了他许久,一路沉默不语,也许在挣扎,也许也不晓得说甚话。
良久后,他才终于开口:“阿守是否在怪吾?”
殷守冷笑一声:“你可真行,一咬咬两次,敢qíng吾这灯油本源,活该是你口粮?你给吾咬个试试?疼死你!”
“你咬罢,阿守。”他脸色发白,瞳眸微颤:“吾醒来之时,见你脖颈一片血红,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日,你便是抽吾修为,将吾碎尸万段,也是应该的……”
殷守盯了他片刻,叹道:“罢了,吾当有此劫,破立重生。”而后他又问道:“阵中出来的那人,怎的了?”
通天:“封进吾躯体里了。”
殷守又问:“可有异常?”
通天:“并无。”
殷守大笑一声:“‘并无’?吾便是不信了,你那日还立诛仙剑阵?”
通天瞳孔微动,殷守盯住他双目,说:“一次两次,结果一致,你想作甚?”
通天半目渐渐变红,只沉声开口:“他等不仁!并非吾无qíng!吾此次立诛仙剑阵,不过是再与他等一次机会罢了!”
殷守挑眉看他:“所以你立坛拜了六魂?六魂幡呢?”
通天往袖袍中拿出,看了眼殷守,说:“阿守也是看见他等如何了罢?大兄二兄,竟是这般对吾,还联合外人来欺吾!”说着,他又yù言又止,见殷守一直看住他,仿佛等着他说话,他才出口,压低声音说道:“师尊也心有偏袒。”
“通天。”殷守眼尾上挑,牢牢将他盯住,说:“你还是不曾悔改。”
通天忽的一怔,头顶仿佛有道音茫茫传来,缥缈无踪,苍苍茫茫,殷守此话竟是与他师尊所言重合一致。
他回过神来时,只觉着自个手中一空,那六魂幡,已然到了殷守手中。
“阿守!”通天急忙开口:“唯有这个不行!”
殷守将那六魂幡一收,只说:“吾不过替你收着,免得你弄丢了,你要时,吾便与你。”
通天还想说话,只听殷守笑道:“你觉着吾与那长耳定光仙一般?”
通天一怔,只说:“阿守莫要与那等人比较,你收着罢,吾信你。”
殷守走出dòng外,外头大风汹涌刮来,山中茫茫药糙,仙花飞成一片,殷守接住一瓣花,看了半响。
通天在后头问他:“阿守要做甚?”
殷守转过头来,与他笑道:“世上本该有七位圣人,怎的只有六位?”
殷守话音刚落,通天瞳孔睁大,只见天地狂风呼啸,天际的风,往千山万水里席卷而来!
“阿守!”通天内心不安,大喊他一声。
殷守只笑道:“喊甚?说说而已,天道便是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