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迷惑不了朕_作者:名字菌(269)

2017-04-30 名字菌

  殷守偏头一看,只见民宿里头,窗格罅隙间火光映照出一双双惊恐双眸。

  将兵步伐冰冷得仿若收割人命的机械,兵刃哐当作响,每每碰撞,皆是令人咯牙打颤。

  纣王望了一眼殷守,只大声下令:“不杀平民!投降不杀——”

  君王一声令下,各方将领相继传令呼喊,将兵人人恪守纪律,日日背那军规,无人不从。

  王令传来,民宿里头有人呜咽出声,抵抗的将兵终于痛哭流涕,丢掉兵刃,举手投降。

  殷守在左,纣王在右,两人一身将服,只抬眼望向那主屋。

  商兵将那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两人踏上台阶,一步步行去。

  那府邸黑得冰冷,烛光昏暗得像是没有人气,物件皆是横七竖八,侍从左右也不晓得卷了细软,逃去了哪里。

  “啊——”

  忽闻女子撕心裂肺惨叫,殷守、纣王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沿那声音跑去。

  月光往云梢打了出来,银色的光往门口洒落而进,脚步声踏踏作响。

  殷守站在那门口,只见一女子怀里抱住一人,那人面色嘴唇乌青,显然是中毒而亡。

  那女子转过脸,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泪水不断涌出,看住殷守,说:“贤王,救救子适罢!求您了!”

  “谁给他喂毒的?”

  句青捂住嘴,哽咽道:“他自己吃了蛇毒,吾不曾注意,他便是死了!”

  “吾学道而归,他却入不了道,吾见他活得卑微,便想着帮他造势,令他得人间至尊也好,不曾想却是这般的难!吾不知天高地厚,皆是吾!不关他事!贤王!错的是我!您杀了我便好,求您救他!”她哽咽道:“我一个人,活不了啊!”

  殷守眼眸微垂,他双目在月光下漂亮得令人胆寒,他缓缓开口,冰冷至极:“你这般自私,那子适,遇见你也是不幸。”

  句青双目睁大,泪水滴在子适额心,划过他眼角,仿佛在哭。

  只听殷守又是开口:“吾不救他,也是救不了,他已然不曾有留恋,魂魄大约投胎了罢,也算是解脱了。”

  “你等造反,罪无可恕。”殷守说:“但你有修为在身,乃是女娲所赐,她如今正缺个人伺候,去火云dòng恕罪罢!”

  殷守眼眸一动,见那站在角落的魂魄,轻叹一声,终于无所留恋,去了轮回。

  殷守转身走了两步,纣王见殷守不杀她,也不动手。

  忽的听闻后头有利器微鸣,只闻血腥味渐渐加重,纣王转头一看,见那句青已然自刎死去。

  殷守脚步不曾停留,只朝那主屋行去,纣王在旁问道:“你晓得那句青要自刎?”

  “我哪晓得?”殷守说:“不过是想为女娲减份罪罢了,此二人姻缘因女娲而成孽,终有一日得要女娲来还,该还债时,必然是要醒来的。”

  纣王似懂非懂,他推开那主屋门扉,外头月光与风同时涌进,满地的丝绢应风而起舞,烛光闪烁不定,姬发抱住那玉兔,正坐其中。

  殷守接住那丝绢,再仰头一看,见那满屋子丝绢皆是‘天命’二字。

  “武王的字写得极好。”殷守说。

  姬发从容至极,他背脊挺直,衣衫也不乱一分,只抚了抚那兔,笑道:“贤王谬赞,但写得再好,这双手,今日过后,再也拿不起笔了。”

  纣王拿刀指住他,杀气四溢。

  他不慌不忙,只捧着那白兔,与殷守笑道:“此兔可爱至极,吾养了许多年,听闻这等野物,一年便是十岁,如今他也老了,这两天仿佛不太爱动了。”

  “也算是安稳过来一生罢。”

  殷守低头一看,见那白兔双目紧闭,安静的睡在他手上,不知何时,已然死了。

  姬发低头看了半晌,待那手心冰凉,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白兔装进一木盒里,而后翻开一块地板,将那木盒放了进去。

  而后他坐在地上,纣王一刀割下他头颅。

  纣王用布包好他头颅,边走边问:“那兔有何特别?姬发竟是这般珍惜?”

  殷守双目望向前方,说:“不过是平常野兔罢了,或许是他西岐算术,自以为晓得命理,谁晓得呢,人总是要有些寄托的,不然活不了。”

  “姬发一无妻妾,二无子嗣,许是早晓得有这天。”

  “那他怎的要这般做无用功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