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一说,众兵皆有共鸣,当下哭成一片,殷守温言安抚:“人生而有命,吾来此地,也是千辛万苦争取,又与诸位有缘,各位莫悲!”
他如此一说,众兵又来打量他,方觉他年纪尚轻,听祁阳来的战俘说过他那般神勇,今日如此身份地位定然也是奋力争取而得,又恍然想到他那句:高有高活法,低有低活法。细细品来,不正是如此?
众兵又收住哭意,有人又问他:“将军!您方才说,命那识字之人日日与我等朗诵军规,那军规却只钉一张板挂于门口,我封父八十万大军,怎的来分?”
殷守微微一笑,只说:“你们洪总兵做派,本官今日也深有体会,如此玩忽职守,白日宣yín,至军营私斗成风,按我那军规,该是当斩!”
众人听他那‘斩’字,杀气腾腾,方才觉得他果真来真的,当下一惊,军中多人与洪锦jiāo好,便有人为他担忧。
又听那师长接着开口:“但今日,本将也是看见,诸位皆是不识军规,若是处斩,当不止他一人,便网开一面,待三日后有人还要再犯,便是无任何宽赦了!”
洪锦松了口气,只觉自己小命保住了,谢天谢地,又听殷守开口:“诸位也是知晓,军规只是一张板是不够的,那识字之人,人人要朗诵,必然要多些才是,恰巧洪总兵成天有闲qíng逸致,便jiāo与他了!”
众人目瞪口呆,又听他出口:“时限三日!”
众兵皆为总兵默哀,洪锦几乎要昏死过去,殷守回头盯住他:“洪总兵,为了你这条小命请恪尽职守,切莫要本将失望,刻完字,再来领鞭罢!”
洪锦乃是惜命之人,当然要保命刻字,好在他习五行,通奇门,刻字不再话下,又有武力道术在身,刻篇军规,并不困难。
当他刻第十篇时,嗯,好像也没甚困难?
当他刻第一百篇时,开始后悔,为何今日要去笑仙楼?
当他刻第一千篇时,他开始怀疑人生,咦?我吃过饭了吗?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当他刻第两千篇时,已经想甩自己耳光,为啥要gān诸多混事?
当他刻第五千篇时,满脑子都是:大人为什么还不来抽我!?
当他刻第九千篇时,只有一个想法:杀了我吧!
当殷守拿到军规时,仔细看了看,发现洪锦的字还写得不错,随即命人分发下去,令人谨记,日日执行。
而后又去看那总兵洪锦,按照三日前所说,待他刻完字再行鞭刑。
成冰拿好军鞭跟住殷守,殷守撩开门帘,往里一看,发现那位不可一世的洪总兵,已然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第40章
申公豹骑虎从天而降。
他在封父晃悠了一圈, 终于寻到了管制战奴的军营,他蹲在地上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后边站了一人。
“道友远道而来,怎的蹲在地上画圈?”后边那人开口。
申公豹转头一看,见一名容貌姝丽的女子戒备看他, 二人相互盯了许久, 只见那女子先是皱眉, 而后睁大双眼, 接着指着申公豹,试探道:“申公豹!?”
申公豹不识得这女子,只问:“道友,怎晓得贫道?”
那女子只将他左右看了数遍, 而后颔首笑道:“你也修成人形了?奴家曾在鸾凤山见过你几回!”
申公豹眯着眼盯住那女子:“那时贫道浑浑噩噩, 也不记得前辈, 请前辈见谅。”
那女子掩嘴娇笑:“奴家对你印象可深,奴家那会刚修成人形,天天清早去舔那晨露, 便见你一条尾巴卷着树枝,往断崖上一倒挂,看着那朝阳dàng起了秋千!奴家觉着有趣, 便去问了问大伙,原来你已是成名久远,鸾凤山上个个都晓得你叫申公豹!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申公豹嘻嘻笑道:“贫道还不知,原来贫道这般引入关注、遭人喜看, 可惜那时浑浑噩噩也不记得各位前辈老师,敢问老师仙号?”
那女子又笑了一声:“只管叫奴家妙仙娘子便是!”
申公豹打了个稽首:“妙仙娘子。”
申公豹见妙仙娘子还盯住他,便问:“妙仙娘子可是一直在封父修道?”
妙仙只看住他笑,却不答他。
片刻后,妙仙才说:“你是阐教还是截教?”
申公豹乖巧笑道:“贫道阐教,但也与截教多位道友jiāo好,在贫道看来,阐、截、人三教本为一家,何必分得清楚,敢问道友是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