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等同是在她的私人世界里逛上一圈,领略到某种无限美好的qíng景。
这是第八百六十九杯。
不是他特别在乎,只是自然而然就记得了。
“怎么样,怎么样?”晏近很好奇他到底有没有一种是满意的,嗯,他不是不喜欢喝,基本上她泡的茶他都喝光光了,但就是没有一种是他喝了之后就指定固定长期要喝的,他还没有碰上只要一种的那杯茶吗?
huáng药师作势扇风,抬高下巴对着空气说道:“有点热啊。”
晏近想了想,他好像想要她做什么似的。
热吗?他刚才练武,也没有出汗啊。
摸出一条折叠成豆腐块的黑色手帕,这是他帮她擦汗她拿去洗然后忘记还给他的,正好用上了。
huáng药师眼角瞟见那块眼熟的手帕,嘴角抽了一下。
晏近没照顾过别人,也轮不到她当保姆,她先拿手帕当扇子展开来对他挥挥,却一不小心甩到他眼睛去,huáng药师向后一缩,俊雅峭秀的脸忽然浮现起一个耀眼的笑容来,双眼微眯,笑容加深,直如千树万树桃花开,晏近什么也没有考虑,直接将手帕覆盖到他脸上,遮住了那个好看至极但同时也让她心慌慌的笑容。
怎么有种要倒霉了的不安感觉呢?
huáng药师一把抓住她的手,并不揭开手帕,只徐徐问道:“如果我说满意这杯茶,你听了后会怎样做?”
晏近理所当然地答:“我会很开心,多泡一些你喜欢喝的。”他那么挑剔,好不容易喝到满意的一种,她自然是要多多益善让他开开心心喝下啦。
这倒是她会说的答案,huáng药师微微蹙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开心了,这答案,他不喜欢吗?
晏近看他沉默发呆,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扳开他手。
huáng药师心不在焉地再用另一只手盖住她企图挣脱开的手,漫不经心地命令道:“别乱动。”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就是正常的事,都会有不同以往的反应,像这样,只是她想抽回手,他想也不想就不允许,本能在警告他必须远离危险来源,但他不愿意,有这样严重吗?
huáng药师聪明绝项,想来想去想不通便不去细细推敲,蓉儿怎么可能对自己造成不良影响?内心深处,隐隐有种微妙的恐惧感,似乎探知究竟会带来极大的害处。
不是他想不到,而是因为他从来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他素来厌憎世俗之见,常道:“礼法岂为吾辈而设?”平素思慕晋人的率xing放诞,行事但求心之所适,常人以为是的,他或以为非,常人以为非的,他却又以为是,因此上得了个“东邪”的诨号,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在他眼里,蓉儿是他独生爱女,变得再怎样也是他的女儿,疼爱护犊之心全然不改,只有增加的份。重逢之时,她的跌落,摔倒,头痛,记忆断层,有了合理解释,意料之外,她变得笨拙迟钝,他扛上她所有问题,接触太深,看到对方最真一面,失于防范,无心警戒,于是qíng理之中,碰撞出火花来。
因她而生的种种异样qíng绪,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心头一凛,蓉儿开始不像蓉儿了。
一点一点地,从以前的形象中蜕变,xing格,才智,反应,qíng感,记忆,连容貌也渐渐偏离。
他本能地觉察到亲密的父女关系正处于某个微妙关卡。一旦越过界,将万劫不复。
太亲近了吗?不不,虽然他包办了她的衣食住行,无微不至,但那是因为她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是个生活低能儿他才不得不cha手。
他不舍得眼不见为净视若无睹自个儿优雅格调而放任她迷迷糊糊懵懂随便得过且过。
他要管,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得下心。
而她就成为他的最柔软最薄弱处。
其实,他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女儿的失忆的。
他知道有的人因为剧变或意外,头痛yù裂或是晕厥后醒来,失去记忆,xingqíng大变,宛如另一个人,有的是要经过长期调理,一年十年才有可能自然康复,更多的是到生死关头才回想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二种人为方法,一种是模拟反应,辅以药物,将人bī入绝境,激发出她早已忘记其实却是铭心刻骨苦练多年的身手,唤回记忆,但这太危险了。另一种,却是以药物催眠,予以独特手法针灸刺激神经迷乱神智,循序渐进引导出潜藏的封闭失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