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是哪里啊?
这是一条大街。
市肆繁盛,热闹非常。
人来人往。
长发,发髻,宽袍广袖,男人,女人。即使是小孩子也梳着髻。
近傻眼,这种装束,眼熟得紧,与她昨夜被尽qiáng制xing押着看的电视古装剧有点相似。
尽与镜将她送到古代来了吗?尽自己可以穿梭时空,有时会将目标关到时间荒原罚种树,但可从来不会打伙伴的主意啊。
会不会这次传送又出了意外,让她走错地方啊?
近嘟嘴,算啦,古人今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啊,她一样不需要和他们打jiāo道吧?还是闻香寻花紧要一些。
这样一想,她便半闭着眼,认真地辨别香气的来路。
嗯,那一边,再过去一点,还要拐个弯——
既来之,则安之,她踮起脚尖慢慢行着,呀,冷,朔风扑面,缩了缩脖子,冬天有这么冷吗?不知道这里的花花糙糙有什么特别之处,嘻,近的另一个爱好兴趣,就是研究花糙,不单是泡花茶,还有,配制香料,混合各种特定的花糙调研出功效奇特的花糙药剂。
有多奇特?比如说,有一种,只要嗅到了,就会睡足三天三夜才醒转,另一种,一点点沾上食物送入口,就会牙痛整天无药可治,还有一种,碰到皮肤就会生糙莓红印,全身上下包括手足脸蛋都避不开,又或者是,无痕可寻臭不可闻生人勿近。
有一次某个奢侈骄横的豪门女子,无理地焚烧整片植物园,近专程跑去给她下药,但凡她被激怒或起恶念,就会浑身散发恶臭,三十丈之内无人敢接近准被薰倒。任谁也忍受不住那嗅觉的摧残,对她退避三舍唯恐染到一丝一毫。
直到现在,那人无计可施,无药可医,都得小心控制住自己不行差踏错,迥然不同的表现不知让多少不晓真qíng的人大跌眼镜。
最最奇妙的是,这些花药只有近一个配得出来,使用得上。经过其他人的手,就会失效。
单独放着都无害,但却只有她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配制出匪夷所思的药来,就像调酒一样,有的人须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高手,有的人再怎么练都难得真髓,而还有的人,却妙手天生。
近就是后一类。
是以对新奇的未见到过的花糙都怀有好奇心,亲近新型种类会非常有乐趣和成就感,近嘴角绽开憧憬的迷离的笑容,循花迅速又行了几十步,搜寻目标的时候,近是相当迟钝的,分散不出jīng力注意外界,是以半点没发觉到行人投来的奇异眼光。
一身衣衫褴褛破破烂烂,脸上满是污垢,然而眼眸清澈,晶光流转,嘴角的笑意如暖冬下薰开的甜香,丝滑般地浓稠的甜蜜,明明就是个小乞儿,不讨人喜,但微笑而行的样子,无法教人生厌,反而感染到欢喜与亲近。
哈,就快逮到了,近停步,搓搓手,东张西望,明明就在这里了,但怎么没看到有种花的痕迹呢?
眼光忽然和一个人对上了。
那是个披着貂裘面容稚嫩憨厚的少年,手牵着红马,站在十几米外,脸上说不出的热切,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似乎想过来说话,却又不敢。
近心中一动,这是安全人物。
要知道近罕有的几次出门,都一定会被叮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能与陌生人走开,不得吃陌生人递上的东西,不可以不听话,只因为她极度缺乏生活常识,极易受骗上当。
只有感觉不到危害xing威胁xing的人才标志着安全,可以接近。
近判断少年属于这一类。
证据是,自己没开口说话,他就不敢过来。
这算是独立自主的起步么?近甚感满意,鼻子嗅了嗅,呀,好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向他招了招手,那少年面露喜色,快步过来,说道:“huáng贤弟可还缺少甚么?”一脸关心。
近本来只想看看他是不是真会过来,闻言一怔,huáng,贤弟?
冷风一chuī,她打个哈啾。
少年啊了一声,脸上又是关切又是惭愧,马上脱下貂裘,披在她身上,自责地道:“都怪我一时疏忽,居然没看到huáng贤弟穿着单薄,受不得冻。”
近摸摸温暖的裘衣,这才看到自己一双手满是灰土,在大衣上留下黑手印来。
她赶紧拍拍黑手印,没想到反而扩大痕迹,马上偷偷拉紧遮盖污点,心想他定然没有留意到,心中窃喜,又是一笑,那少年只觉得huáng贤弟虽是面容污黑,但眼神清澈开阔,一泓秋水似的,笑起来更是灿然生辉,牙齿更是雪白碎玉似的,完全让人忽视了乞丐造型,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欢喜,只顾傻傻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