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药师凝视着她,视线不动声色地胶在她蠕动的唇上,悠然微笑,道:“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那么,小晏呢,——也是我的吗?”
晏近心中怦然一动,不知怎的犹豫起来,他看她的眼光不是不温柔诚恳,但藏得深深的一丝燥动炽热,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一盘菜,仿佛只要她开口答是,他就可以下手,尽qíng享用。
这么略一迟疑,男人的眼光便危险地眯起来,轻轻问:“小晏不愿意将自己jiāo给我吗?”
非常可疑的问题,以晏近有限的经验来看,作为依据的只是她近期看的三部电视剧与二部小说。这个qíng景,好像与调戏非礼拉得上关系。
调调戏?她吃了一惊,霍地站起来。
huáng药师绝对没有调戏良家妇女的癖好,眼下忽然失常起来,难道说,他jīng神压力过大才跑来她这里发泄?她马上全力回想剧qíng,如果是按照原著的话,此时,郭靖周伯通洪七公已出海,huáng药师在亡妻墓里长歌当哭诉说离别之苦,而huáng蓉也听闻了船有古怪布局毒辣奇妙于是追出去。
她不是已cha手改动让周伯通不闯祸了吗?怎么还会来一出东邪怒逐女婿又失老友再伤女儿心不久之后自己断肠后悔的戏码?
晏近顿足,冲口而出:“郭靖呢?”
旖旎气氛一扫而空。
她不答他问话,反而一脸关切惶急追问别的男人下落,huáng药师脸色一沉,不快道:“他要出海,我难道还能阻挡他不成?”
“周伯通与洪七公呢?”
“一同上船了。”
“你知道——郭靖学了双手互搏空明拳——还有九yīn真经吗?”她怕怕地问,觑他面色。
huáng药师一扬眉,“我是知道,那又怎样?”周伯通喜欢将九yīn真经传给郭靖,他能事先知道然后横加阻挠吗?可惜他将上下卷都撕碎了,只有他上次重新听到背诵后抄录的经文烧毁给阿衡,算是缺憾。
他知道了。
晏近心中一凉,说道:“你眼睁睁看着他们上船,也不直言相告,不看在蓉儿份上,不在乎她如何伤心,只想着你自己,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蓦然想起,书上说huáng药师爱女逾命,但他明知女儿只爱郭靖一个,却要qiáng拆鸳鸯,也不顾蓉儿反对,软禁她,明知西毒yīn险也要将她嫁给欧阳,只为自己喜聪明人而憎恶笨蛋,到后来同意婚事,又为九yīn真经的误会而翻脸,任郭靖踏上死路,她当时不明白,现在却骤然明白了。
huáng蓉听到父亲倾吐心声知道郭靖陷入死地,都毛骨悚然,知道向他求qíng是没有效果的,为什么?因为她深知父亲脾气古怪,对亡妻又已爱到发痴,船上三人,二大高手,九yīn真经上下卷,都是他许给亡妻的心愿,求他必然无用,乃至只求与郭靖同死。
她自见到huáng药师以来,所感受到的尽是温柔疼爱,呵护备至,初初知道他身份时的害怕早忘记了,这时以为他狠心看别人送命,心肠刚硬,连女儿都不顾了,只想着亡妻,不由得倒退几步。
huáng药师是什么人?桃花岛主,喜怒无常,孤癖古怪,蔑视伦法,心狠手辣,视他为至亲的徒弟们,对他也是既敬且怕,她怎么就沉溺于他的关怀纵容体贴,温qíng家长面具下,忘记他是个大魔头呢?
晏近不是道德学家,也没有人灌输她善恶是非必守规条,她只是遵循大自然守则,生死有命,枯荣自然,但qiáng行掠夺斩断别人或别的生物生机,非关生死存亡原因,只能让她不解兼生气。
她很少动气。
但一生气却不是轻易能消气。
huáng药师还在想她的问话有什么含义,忽然遭到指控,又看到她责备失望的眼神,勃然大怒,又是为了郭靖,为了别人,他怒极反笑,冷冷道:“这关蓉儿什么事了?我这个父亲,又如何当得不好?”
晏近列出证据:“你想将她许给欧阳克而不是她自己喜欢的郭靖。”
那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是想让二人公平比试,哪个过关有能力才算合格,自从知道欧阳在打晏近主意,更是没那对叔侄的份了,huáng药师暗想,自己哪里表现出来让晏近觉得是自作主张非嫁女于欧阳不可?还是说,她存了偏见,袒护郭靖?
“蓉儿嫁给谁人,你为何如此着紧关心?”他压下火气,晏近的回答却让打破他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