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敢上京,害怕皇阿玛不认,害怕自己编制的真爱美梦破灭,可悲,可叹,可怜,却不得不让自己进京认父,好有人护自己一辈子。
“小姐?”金锁见屋内许久没有声音,推开门小声询问道。
“娘亲去了。”紫薇心里已经放空了,也不知是悲痛还是不悲痛,明明心里什么并没有撕心裂肺,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让王管事封锁院子,切记不要将风声泄露出去。吩咐下去之后,你让王嫂进来,商量一下娘亲下葬的事宜。”
“是,小姐。”金锁当即伏地大哭,待紫薇吩咐之后,心里也明白小姐是为了防那些一直窥视家产的亲戚,也只能忍下悲恸前去吩咐,只是那眼泪怎么也擦不gān净。
“娘亲,您的苦心,紫薇这辈子总算明了了。放心,有王管事、王嫂和金锁帮衬着我,不会有事的。”紫薇将貌似熟睡的夏雨荷平放在chuáng上,拿出手绢替她擦gān净眼角的泪珠。
……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紫薇甚是忙碌。经过上辈子的事,她知道哪怕散尽家财,也不可能让夏雨荷葬进祖坟,因此gān脆封锁了消息,不让那些绿着眼睛盯着这孤女寡母家产的“亲戚们”知道夏雨荷已经去世的消息,着手选了下葬的吉日,便将夏雨荷葬在了大明湖畔,在紫薇名下的小院子里,据说那个小院子是夏雨荷和皇上初遇的地方。
在夏雨荷重病,医生说熬日子的时候,紫薇知道夏雨荷一死,自己必定保不住家里的庄子铺子,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变卖家产,现在剩下没有兑换银子的家产所剩无几,gān脆赠与了家中的老仆打理,也算是报答他们这么多年恩qíng。只是那些由外公派来的老仆们却不愿意接受馈赠,只说暂时替小姐保管,等小姐认了父亲之后再还给小姐。
夏紫薇知道他们的忠诚,也不再多言,让他们随意取用铺子的收益,无须顾忌之后,便置办好路途所需用品,买了一辆外表虽然老旧,但内里还算舒服的马车,带着王管事夫妻和金锁,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
夏紫薇知道身穿孝服,途中客栈不会收留,便和金锁一同换了颜色素净的男装,将面色涂的蜡huáng,扮作王管事夫妻的两个儿子,想这样路途中可能会少些麻烦。
但是出乎紫薇意料的是,他们刚出济南城,就被拦了下来,拦车的居然自称是和亲王府的人。
“小姐?”虽然拦车的人和颜悦色,金锁还是被吓得不轻。
紫薇皱了皱眉,上辈子可没有什么和亲王府的人来找过他,难道这辈子的皇阿玛突然记起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紫薇自嘲的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都这么多年了。
“请问有什么事。”紫薇拍了拍金锁的手,让她不要慌乱,挥手让王管事让开,平静的问道。
紫薇冷静的态度似乎让带头的那个人有了些好感,连语气也恭敬了几分:“依着一些关于皇室血脉的流言,奴才奉和亲王之名前来查探,姑娘是否是进京?请让奴才陪同前往和亲王府。”
奴才?紫薇眯着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这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否则一看就是官差在身的人,怎会在一个民女面前自称奴才。
正文 心思转,主仆qíng
为首的男子拿出了和亲王府的令牌,但是王管事和王嫂还是挡在紫薇左右,似乎仍然不愿意相信他。这也难怪,民间之人,哪能知道那令牌的真假。
紫薇扫了一眼令牌,拉了拉王嫂的衣角,示意他们退下:“有劳了,紫薇有孝在身,便不多露面了。”
紫薇说完就上了车,把那个管事的人探究和惊讶的目光甩在了脑后。
其实紫薇本不是如此骄傲的人,若是遇见普通的好心人,紫薇肯定会给以十分的礼数。但是这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上面那几双眼睛看到,周全的礼数,不卑不亢的态度,适当的拿乔,都是必要的。记得太后曾经说过自己,哭哭啼啼太过小家子气,没有皇家格格的风范,那么现在开始,她就要带上一个完美的面具,让所有人都挑不出她的错。
以前对世间与自己身世的指指点点恨过怨过,重活一世,才知道哪怕心中再不满,也不可能改变世人的态度,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让别人心中的天平倾向自己,才能对教导自己的娘亲少些流言蜚语,多些同qíng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