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翻了个不贵族的白眼,自从我告诉他我的预言者身份后,他是越来越懒散,那完美的贵族面具遍布裂fèng,就快要彻底崩溃了。
我蹲在这堆破碎的镜片前,捡起较大的一面,看了看,居然连影子都没了,无语。
大名鼎鼎的厄里斯魔镜,我一度还想找到来看看我心底最深的yù望呢,居然就这么没了?
厄里斯魔镜,不仅仅是魔法石的最后一道关卡,更是邓布利多用来对哈利进行试探的工具,要忠心于他,要没有野心,要没有贪心,一个绝对顺手的救世主工具。
“你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弄得竟然把它砸了?”
德拉科皱眉摇了摇头,他可不信什么失手砸碎,要是第一天认识哈利波特也就罢了,他会以为他是个鲁莽的狮子,可他认识的哈利波特,偶尔是有些冲动,但绝对不是鲁莽粗神经的格兰芬多,他甚至认为分院帽老糊涂了,哈利波特这种资质,绝对是斯莱特林的不二人选。
“你们都知道这镜子叫厄里斯?”
哈利蹲到我面前,拨了拨碎片,脸色有些yīn郁,那一瞬,甚至涌出一丝暗黑的气息,他似乎有些奇怪,看着我的眼神在躲闪着什么,然而在不经意间,又仿佛一直都没有移开,在沉默地观察我。
“是啊,你看这些刻字,厄里斯能显示人心底最迫切的yù望,但是,仅仅是显示,既不是真实的,也几乎无法实现,巫师们沉浸在它制造的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里,无法自拔,大部分看过厄里斯魔镜的巫师都疯了,不得不说你很幸运,看一次就砸了!”
德拉科照旧拖着他那长长的马尔福式讽刺调,不过却拍拍哈利的肩膀,一副同qíng加安慰的架势。
“是吗?”哈利勉qiáng地笑了笑,脸色仍然很不好。
“哈利,遇到什么事了?不能告诉我吗?”我攥住他的手,心底一惊,他的手冰凉,手心都是冷汗。
“哈利——”我近乎凌厉地一把拉起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只是在镜子里看到了我的父母……”
哈利惨然地看着我,翠绿的眼中滚出了大颗的泪珠,他缓缓伸出手,突然一把抱住我,我和他身高相仿,一股热热的湿意从我的脖颈处扩散,我的心似乎被无数奇怪的小爪子挠动了一遍。
德拉科站在我们身后,听到哈利的话,一怔,在哈利将我拉进怀里时他同样伸出了手,似乎要拉住我,只是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是停住了。
最终,他一根一根曲起秀气的手指,慢慢缩了回去——他听到了哈利的哽咽。
猫一样细细的哽咽声,很不起眼,却尖利地撕开了一道看似牢不可破的屏障,踩碎了粉饰的太平。
半晌,他突然转身就走,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寞地离去,已经顾不上安慰他,只怜惜地轻抚着哈利的背部。
失去父母,你是以一种怎样的心qíng忍到了现在?
我一直把你当做了前世的影子,不愿也不敢探究你今生的心qíng,我以为全心地对你好就是一种弥补,我害怕我会失望,绝望,害怕你会离开,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只是个孩子,你有更加恐惧的过去,你的承受也有限度……
你本是个善良幸福的孩子,却被残酷的梅林捉弄,永远失去了安全感。
“赫敏,我听到了,他们为保护我死了,我的爸爸,妈妈,家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了我——赫敏,你也会离我而去吗?”哈利头埋在我颈间,嘶哑着低语。
“不会的,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永远——”
这不是一句敷衍,不是一句安慰,我能给予你的,也仅仅只有这个承诺了。
也许我无论保证多少遍,你依然没有安全感,可是你放心,无论你需要我告诉你多少遍,我都会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说给你听,如果这就是你要的。
“是的,永远也不离开我,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哈利模糊地说着什么,那声音吞咽在了厚厚的衣服里,我都无法听清。
那天,哈利靠在我怀里睡着了,放置厄里斯魔镜的地方离八楼不远,我带走了三分之一魔镜碎片,抱着他找到了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室,只需要用心想一个能让哈利好眠的地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和前世小药的卧房一模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