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谈笑不知为什么低了许多,正上方的jiāo谈声渐渐清晰,安静中有男子轻松的笑道,“夕姬夫人请放心,您和孩子都很健康。”
“也别那么担心,我保证您的容貌不会因为生育受到影响,想当年秋子夫人生下光秀少爷一样美艳无匹。”
听到‘秋子’,我蓦然抬头,视线恰恰对上正位边上一名眼生的男子:金丝眼镜,样貌温文尔雅,象是不经意转过来的脸上,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
“啊——”那人低呼一声,仿佛极是诧异,“秋子夫人…有好几年没见到您了。”
厅内瞬时陷入死寂,那人极是热qíng的寒暄余音袅袅,而半藏在yīn影中,女子的脸上滑过几丝诡异的笑意。
还是年轻了点,这般喜怒于色…我抬了抬手腕,遥遥朝着陌生男子致意,“你是谁?我记得当年的医生不是你。”
“那是家父。”男子神色恭谨回答道。
“哦——”我拉长声音回答道,“你父亲很聪明…想来可以安度晚年。”
……
将杯中的酒仰头饮尽,我偏了偏头颇是恶意盯着男子瞬息变幻的神qíng;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掂量吗?身为医生介入别人内部倾轧…能得到什么好处?
僵硬的气氛中,女子怯生生看我一眼,随即转头象是惊讶的询问,“秋子夫人您认错人了吧?她不是光秀少爷的…呃~我误会了吗?”
明媚的脸颊仿佛花容失色,女子抬手掩着嘴角,“抱歉…”
打破沉寂的却是日吉光秀,他在众人各异的神qíng中忽然开口说道,“最近她身体不好,既然医生也在顺便诊断一次,她不喜欢出门。”
淡漠的口吻波澜不惊,烟灰的瞳眸缓缓扫过厅内,刹那间杀意肆nüè,“有人送了份礼物,父亲我可以令他们将东西放在这里吗?”
说完也不待正位所坐的男子回答,日吉光秀直起身,双手轻轻一拍,不多时厅外脚步声纷沓而至。
几名日吉光秀被留在外面的近卫抬着一架铁笼走进厅内,在众人倒抽气的低呼中,我看到笼子里蜷着一坨几乎辨不出原形的…身躯?
我立刻撇开视线,眼角余光中女子娇柔的容貌刹那间苍白,随即身形一软,看样子却是要晕过去?
“先生…”女子颤声呼道,探手扯住正位内男子的袖口,“我害怕…”
“别那么早睡着,不想听听他的证词吗?”日吉光秀走到铁笼边上,抬脚踢了踢栏杆,神qíng蓦然变得凶狠,“他可是什么都说了。”
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打个响指,他身边的近卫立刻有人从怀中取出A式纸张,漫步走到正襟而坐的那些人身前将资料分送出去。
……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看着手中资料有好几人神qíng剧变。
气氛一时紧绷,看不见的危险缓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直到有人挣扎着镇定神色,“可是那女人怀着组长的骨血…”
“所以你们现在还不愿意处置她。”日吉光秀冷笑出声,“即使证据确凿,她将我的行踪放出去引来追杀。”
“至少等孩子出生。”其中一人按下手中的资料,眉梢紧皱着据理力争,“毕竟是少爷的弟弟,等小少爷出世再…”
“再杀掉他母亲。”日吉光秀淡淡的接下对方未尽的话语,“然后等长大了也好挑起更深的争斗,是很好的办法。”
说完他甚至抬手慢慢鼓掌,轻勾的嘴角含着赞赏。
“光秀少爷不要胡说!”被反驳的那人猛地涨红一张脸,狠狠地拍桌,“我们怎么会…”
[呯——]一声巨响,我的一侧耳际出现瞬间空茫。
前一秒尚且神qíng激动的那人睁大眼睛,支起的身体颓然前倾,然后是极混乱的声响,被砸倒的方几翻落一旁,地面顿时láng狈不堪;众人一时间茫然失措。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刺目的血迹从倒下的人身上缓缓奔沿开来。
“呀——!”女人凄厉的惨叫后知后觉响起。
直到此时有人才仿佛如梦初醒,却是迟了,日吉光秀的近卫们已然分散把守住连同出口在内的几个重要位置,手中均是持着枪支,外面有人迅速阖上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