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对视许久,我率先掉转目光,“啊——这么说放学了?”
“嗯。”
得到肯定答案,我忙不迭起身,斩钉截铁掐拳,“我该回家…”
正想装淡定爬走,手臂却被攥住,日吉若凑近过来,看了半晌又缓缓眯起眼,“那之前,你答应今晚和我约会。”
呃~我僵了一下,慢慢转身冲着他傻笑,“我只是想回教室收拾书包。”手腕挣了挣,附着其上的力道稳如磐石…囧。
“不必麻烦。”眉梢轻挑,暗金的瞳眸顿时波光诡谲,日吉若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打个奇怪的手势,“我早让他们取出你的东西,守在附近。”
眸光牢牢地攫住我,薄唇轻勾露出极是邪佞的笑意。
凉亭外密密的植株丛忽然摇晃几下,几道身影迅速从数个角落窜出来,静静站在空地外,双手垂立身侧,姿态恭谨。
我的嘴角连同眼角一并抽搐,半晌,僵硬地扭头瞪着身边站的这位,嘴张了张而后阖上,心里哀嚎一声,捂脸。
这这这,这还真是…被看光了,劳资的脸木有了。
显然,对于我满脸颓败日吉若极是愉悦,脸上的线条由冷硬变得柔和;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收到他更是恶劣的微笑。
“走吧~我们去约会。”
甚至不待我反驳,他攥住我的手,返身朝那些人走去,侧脸的神qíng…面色微赧,嗯~看起来依稀有几分羞涩。
我无声的叹口气,一时忘了坚持。
是了,在那个时空我是想他的,特别是比较过那位之后,更显得他呃很好…
这孩子虽然不甚可靠,对我的容忍度却超乎想象,即使我现在有关于那男人的片段记忆,也还是提不起任何恨意,毕竟是两个人,对我来说。
十几年的光yīn可以将人改变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也不准备让那种未来发生,我只记得手心握着的少年,无论好坏,两个人算是彼此影响深远。
无关感qíng,是经历的一部分。
……
一行人俱是无话,行进中只余得糙木枝桠掠过衣角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直到穿出常绿植株,眼前豁然开阔。
不远处即是通往冰帝学校侧门的林荫道,身前身后的几道人影悄无声息散开,几息过后隐入各个暗处,日吉若的步伐未曾停顿,始终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光影明灭的两侧树荫内偶尔能闪过极快的身影,那该是日吉若的随扈。
我的手指轻轻一动,日吉若缓下脚步,偏头看着我,“怎么?”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多事问什么奇怪的问题————记得日吉光秀说过,日吉组惯例中随身近卫人数该为十二…可是我怎么点都只见到一半。
记得早先日吉若的身边确实有十二个人,至少截止望月鳝事件之前,虽然那些人没有一次同时出现,我看过的脸是该有那个数。
呃!我蓦然一顿,心头恍然:是日吉光秀出现之后吧?日吉若身边的人员少了一半。
盯着越来越近的学校外门,我抿抿嘴角,犹豫不定是否该透露点信息…关于日吉光秀或者满怀怨恨的问题。
高桥秋子封闭时空,我努力半天始终逆不过天意,最后所有一切还是按着轨迹走下去,日吉光秀也不会记得关于我的事,那么现在的他应该始终怀抱恨毒吧?
他…会找机会报仇,我…该多事吗?
边走边斜眼有一下没一下瞟着身侧,我在心里计算半天得失,最终在对方有所察觉回望时异常无辜的扯扯嘴角,半低下头,作一副装叉的娇羞状。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劳资不管,一来解释不清楚二来…救个人容易吗我?别不小心为一句警告把人弄死,到时候指不定高桥秋子回魂掐死我。
距离学校大门十几米开外停靠三部极是眼熟的黑色系轿车,没等我们靠近驾驶室已经下来一位男子,那人打开车厢门,随后静静站在一旁。
日吉若走到车门前,手臂一紧将我先推到门边,“上车。”
扶着车门弯腰之前我习惯xing抬眼,目光掠过四周,落到马路对面即刻停滞,那里泊着同样的黑色系轿车,中间一部车厢玻璃窗落下,车内似乎有人静静注视这里。
那是…我心念方才一动,搭在后肩的掌心立刻传来异样,耳畔听得日吉若低声冷哼,不明所以,转瞬即逝,其间蕴含的却绝对不是什么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