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还真是多谢您的看顾。”我没好气的翻出死鱼眼,“在你眼里冰帝女生都是洪水猛shòu吗?”
手下动作顿了顿,他的脑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反锁在洗手间让你旷课,走在教学楼下面被人泼污水,课本里塞刀片,储物柜里被藏了违禁物品然后报告风纪组。”
囧…我死命抽了抽嘴角,“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还真是丰富多彩…”
“学生会机密档案写得一清二楚。”向日岳人满脸平静的速答。
清澈的水晶蓝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晦暗,“那些是真相却一直压在档案室里没有公布,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其中存在家长会的影响,能够被公布的自然是博弈后的结论,隐瞒的也是,怪只怪被欺负的人没能力反击,对吧?”我笑眯眯的拈起手里最后一颗饭团,“你担心我没权没势被欺负也无力反抗。”
所以从那天之后,只要有时间你就蹲在我附近不肯离开。
“向日岳人,其实你不必…”
剩下的半句话淹没在向日岳人蓦然扭曲的表qíng下。
“知道我辛苦,该怎么报答呢?”他娟秀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介于诡异和羞涩之间的神qíng,耳根子还顺道透出绯红。
我沉默半晌,凉凉的斜视猛地将头扭到另一侧的向日岳人,嘴角一抽,“哈?”
向日岳人拿后脑勺对着我,暗酒红发丝微微颤抖,“那天那个式神…”说话吞吞吐吐,音量小得几乎模糊不清,“让我再见一次。”
仿佛是怕我翻脸,他迅速回过头,眼睛睁得圆滚滚的,“就一次!”
“诶?!”我脸皮一颤,“向日学长——你qiáng人所难了。”
闻言,靠得极近的那张脸瞬间黯淡无光,嘴唇蠕动几下却不出声,他抬手扯开衬衣扣子从里面拉出一样东西,将它脱下来,摊手放到我鼻子底下,眼底泛出恳求神色。
垂下眼脸看了看他递到半空的东西,我挑了挑眉————拈在他指间的是一根泛白丝绳,特殊的记结法,看一眼就知道,那是给了日吉若最后落到他手上的丝绳。
用来系替身符的,效力过去之后颜色褪去,不想向日岳人居然留着。
……
说到这个…我掀起眼皮扫了向日岳人一眼,伸手将他手中的丝绳接过来,“我已经再没能力重新结一次这种东西。”
“向日学长不知道吗?”边说手下边飞快将丝绳结子拆开来,“我的左眼完全恢复了,你不说还好,越说我越伤心啊喂!”
“那又怎样?”他的眼神蓦然沉淀下来,眉宇间隐隐透出几许戾气,“那个式神,其实是你原来的样子吧?”
这下我是真的怔住,张口结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人对视片刻,我率先转开目光,低头,繁杂的结锁被拆成一条绵长白线,手腕一转,将线绳缠在十指间,慢吞吞的开始翻、折、抽、系…
“那又能怎样?”我慢吞吞的回道,而后是死寂般的沉默,周遭除了偶尔的风声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似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过了很久,待得手下大功告成,我抬手扯过向日岳人的爪子,不顾他微微的排斥将张在指间翻新过的丝绳绑上去。
“知道它为什么本来是红色的吗?是我的血…”闭了闭眼,我松开握在掌心的温热,“虽然已经没有效用,还是当做礼物送给你。”
“诶——诶诶诶?”向日岳人的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短音。
睁开眼睛,我静静望进近在咫尺的水晶蓝双瞳,“辜负你…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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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岳人的眼神…我不敢深究其间的含意,火速调开目光,“那个…如果没事…”
正待组织语言,凉亭外浓密的灌木丛发出簌簌声响,中央的枝桠剧烈颤动,不多时,灿烂到比阳光耀眼的橘huáng显露出来。
芥川慈郎笑眯眯的脸庞映入眼帘。
“秋子——”语调兴高采烈,说话间整个人以极是飞快的速度奔过来。
我抬手抹了把脸,满头黑线任由他蹭到身侧。
这位————是有生以来最令我无语的人,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