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过头,男子用极是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日吉若,“醒来之后,躲过死劫的高桥小姐命格定是另一番qíng景,只是…”
“你和她今生都不可能有后代。”
……
男子的语气似是轻描淡写,听清楚其中含意的日吉若却猛地如坠冰窖,不由得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对方沉默不语,眼底流露出的意味却是明明白白;日吉若忍不住上前一步,复又猛地止住身形,垂落身侧的双手骤然攥紧,齿间用力挤出一句话。
“那又如何?!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暗金双瞳死死盯着男子,让他看清楚自己眼底的决定,半晌男子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似是知道再无法劝阻,返身朝着目的地走去。
见男子巧妙的穿过守着阵势的众人,就着fèng隙行到维生装置边上,日吉若卸掉浑身bào涨的杀意,脸上露出一丝痛意。
是的,那又如何?高桥秋子不在的话…将来如何他不知道,现在他却是连正常活着的yù/望都没有,倘若行动失败,日吉若可以肯定自己往后的人生绝对是另一种光景。
再也不会渴求阳光,全部人生深陷黑暗,触手可及的任何事物毁得一gān二净,首当其冲…就是迹部集团,接下来或许是与高桥秋子相关的所有人与事。
凭什么他都痛到失去理智,其他人还可以无动于衷的活着?
既然没了希望,就把所有人拖入地狱。
掌心一阵刺痛,日吉若这才回过神,低头顺着痛意看去,才发现原来他用力过度导致指甲嵌入皮ròu,指fèng间正缓缓沁出血丝。
怔忡片刻,日吉若松开手掌,抬头定睛看去,又见娄姓男子已然开始。
……
风势在此刻由缓变急,chuī拂过的寒意卷着深秋的萧瑟在空中盘旋呼啸;昏暗的天光下,男子站在那里,双手却举到身前,徐徐划出手势。
日吉若看不清楚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却在下一秒,不知怎地,随着男子的一番行径,脚下黑黝黝的地表亮起微芒。
一开始不过是几处光点,似是夏日萤火虫飘忽不定,过了不久亮渐渐增多,形成无数弧线jiāo错着浮现。
银蓝中透出淡紫的线条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在地表流窜,随之能见度也增大,站在上面的人沐浴在光芒中,一时间余下众人看得一清二楚;疾风掠过空地,扬起众人的发梢,光芒亮到最盛处,猛地收拢,停滞下来。
日吉若闭了闭眼,缓和刺目亮度带来的不适,再度睁眼时夜晚的冰帝密林展现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景貌,一切变得清晰可辨。
与此同时娄姓男子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望着高空。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十几米的高度象是谁qiáng自撕开一个口子,破损的边缘闪动着青白冷光。
而那后面是漫无边际的深灰,雾气翻滚,似是其间藏着的东西几yù破壁而出,彷如狰狞怪shòu的浓雾每每接近又撞到什么似的,jiāo汇处放she出无数条细小闪电,兹兹作响。
维生装置恰恰位于损口下方,睡在里面的高桥秋子也在此时有些异样。
那处茧形装置看似透明,其实里面灌满液体,那是为了使qiáng自陷入休眠的身体细胞保持生机的营养液,此时静止的液体象是收到吸引,竟如cháo汐般缓缓流转。
日吉若不禁朝前走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心跳如雷。
……
男子在此时忽的扬高一手,指尖迸出数道huáng色线影,飞到空中忽的停滞————那是类似于符篆的纸张,以违反重力的状态漂浮在空气中,甚至在疾风反复肆掠的此时,如同静止在深水中纹丝不动。
也不见男子开口说什么,符篆上勾勒的图案骤然发出绯色光芒。
花枝缠绕的线条一分为二,一部分飞升到裂fèng处,一部分剥离出来缓缓沉降到下方,最后覆盖在茧形装置上,空气中堪堪留下一道枝蔓装的线条接连两端。
日吉若又上前几步,然后看到高桥秋子的身体微微一震,心头顿时大喜,qíng不自禁靠上前,忽的被迎面扑来的压力bī迫得定在原地。
就在日吉若以为大功告成的瞬间,空气中猛地传来一记震耳yù聋的巨响————象是天上落下雷电打在耳边,地动山摇。
抵不住瞬间排山倒海扑来的压力,日吉若身形一晃,几秒钟后定下神来一看,心头方才漾起的喜悦如同被当头浇了盆冷水,直冷到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