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煜察觉那话中刺,更觉得嬴成蟜此行目的不一般,又提起了那刚刚放松的神经。
“煜不知公子要来,是煜之责。”叶煜也刺了回去。
没有递拜帖贸然上门的嬴成蟜无言好一会儿,撇开目光打量着四周,转移话题道:“将军此处委实太窄,王兄怎么也不赏赐一番。”
听到他这暗含挑拨之意的话语,叶煜嘴角弧度不变,回他:“煜无家眷,这般正好。”
嬴成蟜想起他无妻的传言,看着叶煜那张脸,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在他身边,大概多半都会被他衬成绿叶,而不是红花。
“虽有无妻之憾,但王兄怎么也不赏你点美妾?”嬴成蟜暗含深意地说。
嬴成蟜当然不好男色,甚至有几分鄙夷,他觉得叶煜也和他一样,便有意拿这个来挑拨。
叶煜果然脸色微变,如果说之前嬴成蟜的话他还可以当作是与兄长不和,随口刺几句,那么这回就是明摆着的挑拨离间了。
他其实从不歧视甚至反对男男,但着实不喜别人将这类事套在他身上,那会让他想起险些想成为魏王男宠的事,想来不论哪个男人,要是差点成了别人的男宠,恐怕心里都会呕上一呕,甚至留下心理yīn影。
不过他也不会蠢到那么容易就上当,他只是收敛了全部的笑意,严肃地问道:“公子今日来,想来不会只是来评论煜的家眷与宅邸的。”
嬴成蟜却觉得依照他对叶煜有勇无谋的判断,这时候应当与嬴政生了间隙,便直言道:“王兄竟然给一个宦阉封了侯,却忘了我这亲弟弟,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呢?还请将军去提醒一番,成蟜必然会铭记将军之恩。”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叶煜看着成蟜几分自得的模样,笑出声道:“王上与公子是兄弟,煜怎么能比得过呢?公子不妨亲自去说。”
嬴成蟜听到叶煜拒绝,甚至讥笑他,就知道叶煜刚才并没有疑上嬴政,他冷哼一声道:“将军倒是忠心。”
叶煜笑而不语,心中却想到,就算他要跳槽,也绝不会跳到嬴成蟜那里去,让嬴政给他封个爵位的办法多得是,他偏就选了最蠢的法子,也不怕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如一个嫪毐。
嬴成蟜不死心,又捏着叶煜的痛处说:“将军的容貌就是那一国君王、太子都要为之倾倒,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叶煜却看着他说道:“公子想来也是听信了一些坊间传闻,区区皮相罢了,难道公子心折了吗?”
见嬴成蟜面露厌色,叶煜便说道:“公子都不喜,别人怎么会倾倒呢?”
叶煜早就不是那个一点就炸的人,就算是容貌带来的困恼,他现在也能坦然处之,嬴成蟜想拿这个来离间他,也只能落个悻悻而去的下场。
叶煜看着嬴成蟜离去的身影,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嬴政,他可不觉得嬴成蟜会就这么放弃,必然还会去找其他人。
不过还没等他告诉嬴政,他府上又出了一桩事。
“段管事呢?”从军营回来好几个时辰都没见到段管事,叶煜便寻人来问。
“说是出去采办了……”那家丁也只知道这么多。
叶煜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心道不妙,当下就遣了一些亲卫出去找。
结果找了三五天都没有结果,不仅段管事没了,当时一起出去的车夫和牛车也都没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叶煜已经猜到了什么,他这几日脸色都不太好。
“将军,找到管事和车夫了!”就在他沉思之时,有亲卫进来说。
“在哪?”他起身问道。
“城外……湖面上。”亲卫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
虽然已经料到段管事可能是被人抓了或者杀了,但听到的时候叶煜还是忍不住怒意,他面前的亲卫都打了个颤。
若是只有一个人出事,还可能是个人恩怨,但是两个人一起出事了……
他没有妻子,段管事他府里便是最大的管事人,不管是为了落他颜面,还是为了趁乱做什么,那杀了段管事的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带我去看看。”他神qíng凝重,声音都好似覆着霜。
两具泡得发肿发白的尸体并排放在地面上,周围人都没眼看,但叶煜却蹲下身端详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他们死前被人打过。”他指着几处青紫破皮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