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叶煜顾忌的那样,嬴政此时此刻的确有想要将叶煜囚于宫中的打算,叶煜的确身手不凡,可面对数千数万的jīng兵,还能逃得走吗?
然而他到底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现在就连抬起叶煜的头看看他脸上的神qíng都不敢做,他怕叶煜刚才说的都是托词,自己可能会看到一张充满厌恶的表qíng。
只是想一想自己最喜欢的将军脸上不复笑容,满是对他的厌恶,嬴政就有犹如窒息之感。
更别提要是真做了那等事,他日后恐怕要日日面对那样的景象了。
嬴政其实是个奉行“得不到就毁掉”的人,却唯有对于叶煜,他舍不得了。
“寡人准了。”嬴政从叶煜面前起身,背过身去说道。
叶煜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多谢王上。”
他匆匆退去,不敢多停留一秒。
府中有家丁,收拾东西只需要一夜就好,第二天叶煜便带着子婴坐上马车去向魏国。
因为子婴年纪小,考虑到是长途又是古代的jiāo通,叶煜特地下令行慢点,又时不时带子婴出去跑跑马,弄得比起赶路更像是游山玩水了。
子婴是头一回出咸阳,第一天兴致勃勃,结果还没到飧时就玩累了,昏昏yù睡,考虑到车上颠簸睡不好,叶煜直接让人就近找家馆舍吃饭歇息。
“我要跟阿父睡。”饭后,子婴努力撑着快合到一起的眼皮说道。
一年前他就没再和叶煜一起睡了,一向乖巧的他当初还大闹了一场,却被叶煜坚持让他独立。叶煜很宠他没错,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严格的。
“好。”叶煜柔声道。本来这次出行他也不放心子婴一个人睡,房间都是让人只订了一间。
等叶煜洗完澡后,子婴满足地窝在叶煜怀里,嗅着父亲的气息,蹭了蹭脑袋。
叶煜拍了拍他的毛绒脑袋,催他快点睡。
结果子婴却突然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叶煜的胸膛,揉着额头问道:“阿父戴了什么东西吗?”
叶煜闻言,从单衣之下拉出一块带在脖子上龙形玉环,正是刚才被子婴撞到的东西。
子婴有些奇怪,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知道这种大小的玉环并不适合戴在脖子上。
叶煜却不多解释,取下了玉环也没放到别处,只是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线在手腕上粗略饶了几圈,让拿玉环可以垂在手心里握着。
“睡吧。”叶煜催促道。
困意涌上,子婴很快就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在叶煜怀里睡着了。
叶煜却是看着手里的玉环好一阵,才堪堪睡去。
几日后,几辆马车驶入了残破的大梁城,其中有一辆还是四乘的,最终停在了魏国卿大夫叶禄的府门口。
所谓的卿大夫也不过是个昔日的官职,于今也只是好听些罢了。
魏王都死了,自然也没了朝会,叶禄坐于家中,听闻有人前来,立刻就出来迎接。
能坐着四乘马车来的客人,他亲自出门迎接完全不为过,反而要是派个管事出来那才是怠慢了。
不过叶禄也是疑惑,他着实是想不起来自己和那位起码是侯爵的人有jiāoqíng,而且还不打个招呼就来。
车帘被随从撩开,叶禄见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中下来,同其他人一样,叶禄就算不认识叶煜,但尽凭着那张艳冠天下的容貌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叶禄心中一喜,他觉得这是叶家的机会,正要上前道问,又见叶煜从车上带下来一个孩子。
那孩子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叶禄顿时想起几年前去了叶煜府上回来的族人说的话,当初还以为是叶煜的托词狠狠骂了那族人一趟,如今瞧着,叶煜指不定是真的有意在族内择选继子。
见二人站定,叶禄忙上前见礼,子婴朝他行了个晚辈礼,而叶煜冲着他族长的身份行了个颔首礼。
叶禄忙道:“怎敢受叶将军的礼。”说着他将叶煜父子二人请进府中,奉上酒水果脯待之。
“煜今日所来是有一事要劳烦族长。”
叶禄摸着长须,笑道:“担不上什么劳烦,倒是劳烦将军跑这一趟了。”
叶煜想起当日他派人拒绝给子婴上族谱,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不来怕是办不成。”
叶禄这才察觉出他来意不善,却只当是叶煜平日里傲慢惯了,没放在心上,“我已派人去知会了族中子弟,只是不知将军想要什么年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