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好痛!
我赶忙直起身,空出一只手安抚自己受创的鼻梁;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里添加了小田切龙也恶劣的哧笑;
毛病!
……
XX道口,昏暗的路灯下,停靠着的古旧运货车辆,车门那里或站或靠,三个男人,手里均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当[西京]的车停在离他们不远处时,货运车那里站着的人扔掉烟头,一言不发的瞪了过来。
我从机车后座爬了下来。取出手机,按着瑞枝发来的短信中显示的号码拨过去;远远的货运车驾驶室里随即传来铃声;
是这些人没错。
我掐断电话,起步朝着对方走去。
走了几步,想了想,我又回头看着身后的小田切龙也一行;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停在某个人身上“海田,是你朋友?”
“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被樱井樱桃拖入深渊的人。
被我问到的那个男生,满脸愤愤不平“他是我以前的邻居,现在已经被送回北海道。”顿了顿,他撇开头,小小声切了一声“道歉有什么用?!”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gān嘛?”我垂下眼,声音淡漠,
这是那位菜虫头脾气bào躁却出乎意料柔软的人常挂在嘴边的格言,一针见血
你们并非我需要致歉的对象,更何况,樱井樱桃人生中的错误也不可能因为一句轻飘飘的歉意就随风而逝,
曾经伤害过的人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抹平伤痕,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弥补,但我会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
即使,被人恨之入骨也好,被人轻蔑唾弃也罢;
就如同罗瑞莎说过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不再心存不安;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我的赎罪只为了自己每个夜晚能够安然入睡。
“所以,我也不会道歉。”
弯下腰,深深的鞠下躬去“那么,我就此告辞。”
直起身,挺直脊梁,转身朝着等候在远处的那辆货运车走去。
……
“喂!即使你赢了,将来若是我们发现你还和过去一样,[西京]不会放过你的!”小田切龙也在我身后冷冷的说道,
我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口头上的保证我说了你们也不信,所以就不废话了;
承诺这种东西单靠说是没有用的,只有真正做到了才算;
我不是樱井樱桃,即使我现在继续着她的人生,背负着她留下的一切,但我不会妥协的也只有这个;
这具身体曾经迷恋的那些东西,无论是她曾经逃避痛苦的毒药还是她求之不得的那个人,如今都被我弃之若蔽;
我背负樱井樱桃的罪,但我绝不会接手她的爱与恨;因为即使是那样难堪与痛苦的人生,也是她存在的唯一证据;我无法据为己有。
……
直到停下路边等候已久的那辆车消失在夜幕中,小田切龙也收回视线。
“走了。”他低下头准备发动车子。
“老大,你的背上…”身边的手下,指着小田切龙也的背,神色惊讶
“嗯?”小田切龙也回过头,黑色皮质上衣在灯光下看不出丝毫端倪,于是他反手往背上摸索了一下,
手指下方,自己肩膀位置皆是冰冷黏腻触感…
小田切龙也呆了呆,猛的转身,手掌伸向机车后座位置,黑色椅垫那里,同样一片黏滑;收回手,摊开,掌心刺目的颜色,如同骤然盛放的花朵,尖锐而夺目地占据整个视野。
观看,谢谢配合!
朝阳之二(捉虫)
古旧的运货车辆一路颠簸,我坐在驾驶室里;狭小的空间里汽车发动机轰鸣与不知什么破旧的零部件撞击造成的响声,收音机里幽幽的女子歌唱合着坐在汽车后斗那两人不时传来的喧闹笑声;
鼻端充斥着开车那人身上浓厚的烟糙的味道,不一会儿,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我的头越发的晕;
开车这人,我曾经在瑞枝咖啡馆门口见过的;每次都等在红灯区前等着罗瑞莎的那人,瑞枝提过叫阿良的男子。
轻佻猥琐的神qíng,花色鲜艳衬衣,大半扣子没扣,青蓝色的刺青从隐没在肩膀部位的衬衣里露出狰狞一角,
这男子一眼看去就给人非善类的感觉;
可他是瑞枝依照我的要求叫来的人,大概可以信得过吧?至少现在可以信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