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温和且熟悉,“并没什么不好对吧?”
“哎!”意然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意…意然…”
“不是我!”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意然惊得一跃而起,翡翠色的眸子写着与我同样的惊讶,扫视一周,随即染上不可思议的颤抖,僵直的抬起手,指着我身后的位置,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是吧!这是搞神隐,还是绑架、暗杀?伸手抓起桌上最坚硬的镇纸石,猛的回身砸过去。
“这算很久不见的见面礼吗?”他话音未落,已将我的手抓住。
万分惊讶的紫眸对上一双熟悉无比的眸子,我有瞬间迷惑,以为看到那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随即闭眼打消自己的愚蠢想法,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呼~好久不见,有必要这么吓我吗,云川,(某萧:大家还记得这个人吗,云川凛,东大的老师,和花月一起演舞台剧的那个。)”虚弱的笑笑,幸好我没把镇纸扔出去,“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真是虚惊一场。
“还是…云川吗?呵,”那样的口气似是带着丝丝的失望,“很久不见了…嫣染。”
“啷!”我手里的镇纸随着那几乎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坠落,不自觉的颤抖,连骨血都在颤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看着眼前的人,那样的琥珀色眸子,目光流转带着似笑非笑的宠溺,陌生,却熟悉,真实,却似犹在梦中。
“是你!该死的时空管理者!”
在意然的惊呼中,我只看得到名为‘云川凛’那张脸,在我眼前,伸手可及近在咫尺的地方,变成那已经被我深埋于记忆中,已快要不甚清晰的模样,杜浩然温柔的眉眼,杜浩然似笑非笑的唇形,杜浩然轻柔的发丝…属于杜浩然的一切一切…
我的心猝不及防地就被敲缺了一个口子,悲伤如泉水,汩汩倾泻而出,只觉得全身僵硬,连血液都已冰冷,几乎已经遗忘的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冰凉的指尖僵在半空中,不敢再向前一分一毫,被泪模糊了的视线,却似清晰无比,我已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梦中,亦或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其实根本不曾醒过…
“浩…”泪水泉涌,如哽在喉,语不成调,话不成句,我分不出自己此刻是何种心qíng,只觉得所有一切全都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天地间,我只看得到眼前的他,“我…我以为…我不是做梦…真的是你…浩然哥哥…”
“是我…”他低眸颔首,一如我记忆中一般淡漠的温柔,伸出一指点在我颤抖的唇上,“一直是我,嫣染,不,花。月!”
哎?!“花…月?”茫然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我一时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对,现在的你,是花月,越前花月。”他看着我不急不徐的陈述,那样的语调,那样的神qíng,除了淡然还是淡然,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我咬咬唇,艰涩的开口,“这是…越前花月的…身体没错,但我仍旧是杜嫣染,你眼前的…是杜嫣染的灵魂啊!”我已分不清自己此刻是在申辩还是忏悔,只是,当这个人在出现在眼前,我才明白,心里有些东西早已有了变化,在我道别的时候,在我去那里说永别的时候,那些感qíng也许就…“我是…自始至终…都…爱你…”曾经以为会坚定一生的信念,竟在出口的瞬间连自己都如此犹豫,我到底是…
“不!”浩然缓慢且坚定的摇头,那双我曾经熟悉的眸子透着我不熟悉的悲悯疏离,“你还不懂吗?花月,到现在,你早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却还是要逃避吗?你,已经不再爱我…”不,不对,你在说什么,浩然哥哥,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本能的后退,怎么可能,我那么坚持又执著信守着对你的感qíng,如果就这样被否定,那我,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要听,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或者说,一直以来,你都不是真的爱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一直都…“因为,只有半颗心、半个灵魂的杜嫣染根本没有爱qíng,不懂得爱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