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而且,万福金安什么的,本王可真是不敢当,毕竟弘历你现在可是皇帝了,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啊……”在那数十年都没有改变的冰冷淡漠的嗓音下,乾隆狠狠地抖了一下,几十年过去,他却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对于这个声音,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有着无法企及的敬仰和畏惧,“侄儿不敢!”
“那么,你来告诉本王,如果本王今日未曾回来,你打算把本王的娴儿,怎么样,啊嗯~”明明是他特有的微微上翘的尾音,却是带着前有未有的刺骨冰寒,让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弘历浑身一颤,冷汗刷一下就湿透了衣衫,“我……”他怎么会忘记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皇叔实在是离开了太久太久,久得让他的记忆都模糊消失了吗,景娴她,最初被圣祖皇帝亲自指给他做侧福晋的原因,可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身后的乌拉那拉氏,而是因为,景娴是和自己一样,从小便被当时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叔,给教养在身边的女孩啊,皇叔一生未娶,也没有孩子,皇阿玛曾经说过,皇叔就是为了不继承皇位,才会蓄发,才会不娶,一心一意只站在皇阿玛的身边,为他扫清所有的障碍,直到皇阿玛殡天,他坚持远离国土,前往遥远的大不列颠出使,扬大清国威,这一走,就是二十一年……而皇叔在登船之前,留给他的唯一jiāo代,便是好好照顾景娴,一生都不得让她受到任何委屈,因为景娴,是他爱新觉罗?胤祥,最珍爱的女儿!
“皇阿玛你在gān什么!你不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吗,为什么还要对他下跪!这个人帮着皇后,他也一定不是好人,皇阿玛你怎么可以跪他!!”这边弘历还在一边回忆一边冷汗淋漓,那边厢回过神来的小燕子就已经忍不住先爆发了,紫薇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一定是那个恶毒的皇后nüè待她了,皇阿玛不赶快惩罚她和那个讨厌的容嬷嬷,还跪在那做什么!至于那个突然冲进坤宁宫的男子……小燕子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偷偷抬起头看了他几眼,墨色如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束起,额前的碎发映着那白皙的脸颊愈发的苍白病态,那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眸,眼角处一颗泪痣平添了几分妖魅,高挺的鼻梁下,一双与他苍白的脸色极度不符,仿佛盛放蔷薇般娇艳的薄唇,黑色镶银色龙纹的袍服,包裹着那纤细修长的身躯,眼前这个,明显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表qíng和眼神都无比淡漠冰冷,即使对着皇阿玛也毫不退缩的男子,真的会是皇阿玛的叔叔吗?可是大清朝的男人不都是要剃发的吗,为什么他却没有呢?那一头长发,可真是让女子都羡慕的不得了!
“小燕子——!!”猛地被小燕子的开口打断了回忆的乾隆在听清楚她的话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在她说出更加会激怒眼前男子的话之前怒吼一声打断了她,“还不给朕住口!”然后猛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的脸色,却见他依旧是那淡淡的神qíng,只是挑了挑眉,抱起了景娴坐到了坤宁宫正堂的椅子上,一手搭在景娴的脉上,一手支在一旁的桌上,撑着那白皙尖削的下颚,“弘历,她说的不错,你是这大清国最尊贵的人,怎么可以跪本王呢,起来吧~”乾隆闻言又是一僵,但是顶不住堂上之人那冷冽的眼神,还是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却仍是不敢抬头。
“荣昕,你进来。”被拖出大门的容嬷嬷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发髻,这才挺起胸膛,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走了进来,然后在座前屈身行礼,“奴婢荣昕,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免了。”“谢王爷!”容嬷嬷直起身子,满是沧桑疲倦的双眸注视着眼前风华绝代丝毫未变的男子,差一点,忍不住眼里的酸涩,看着他怀中面色苍白消瘦的女子,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王爷,奴婢有负王爷所托,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让娘娘被人欺凌,奴婢死不足惜,只求王爷,为娘娘做主啊——”
“容嬷嬷!你这个该死的老太婆!你在乱说什么!谁欺负那个恶毒的女人了,明明是她有事没事找我麻烦,欺负紫薇金锁,紫薇现在还没有醒,你居然还敢……”“小燕子——!!”五阿哥虽然犯抽,但这点常识也是有的,就算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位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但至少皇阿玛对于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不是他们能够触碰得起的存在啊!所以,小燕子剩下的话,全部被永琪捂住,这一下,就连乾隆都暂时松了口气,只可惜,他们似乎太过低估了对面坐着的那一位无比优秀的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