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李卫不辞辛劳,即使算不上鞍前马后,也至少是面面俱到,整个徐州城都被他领着走完了一圈,于是这一天晚上,昔如还在屋内绣花时候,本该已经就寝小玄子,却带着韦小宝来敲了他房门。
昔如静静地坐在chuáng边灯下绣着荷包,则在窗边书案前写他每日书,听到敲门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让他们己推门进来,昔如有些讶异想起己方才明明见到爷落了锁,此刻怎么又开了?康熙进来后便在面前椅子上坐了,韦小宝站在他身边,两人皆保持着高度安静,直到将手中笺纸仔细折好放入羊皮纸桶内绑在信鸽脚上,将鸽子放飞,小玄子才默默地将一摞宣纸放到了面前,“看看吧。”
也不说话,就这么拿起来扫了一眼,相对于小玄子和韦小宝面色沉重,他却是连眼神都没变一下,“即使如此,你待如何。”贪污舞弊这种事qíng,早已见怪不怪,虽然这次事及江苏巡抚两江总督,对于来说,却比不过要为洛儿墩儿以及额娘挑选一件称心礼物来重要哪怕一分。
对于他这种表现小玄子早就淡定了,想当初围剿叛党、平定准格尔时候他都能随军带上一大车特产,这种事,想来也不会在他心上……于是小玄子虽仍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却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略提了一下己打算,便开始询问意见。
“你既已决定,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却可曾想过,万一此时我们行踪泄露,这一群人,轻车简从,若他们破釜沉舟,你又待如何。”两江盐,科场舞弊,这是何等抄灭族大罪,万一被人晓,谁他们会不会……不,他们一定会……不仅是那些官员,他们真正需要防范,是那些即将因此被断了财路生路盐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趁着他们身单力薄之际,痛下杀手,也实属正常。
一句话顿时让小玄子正视到了他们处境,于是略一思索,阖首,“十三所言不差,此时需得从长计议。眼下,我们需要即刻启程回京。”“正是,左右证据已经拿到手,剩下只需回京彻查即可,明日我们便启程。”韦小宝微皱了眉赞同。 “既如此,便早些歇了吧。”直接开口送客,于是小玄子又拿那种猥琐眼神在他和远处chuáng边静静绣花女子之间逡巡,结果被十三爷淡淡一个眼神扫过,顿时冻僵在原地,最后被韦爵爷打包拖走……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停当,正在楼下用早餐时,李卫又屁颠屁颠跑来,看到他们包袱款款(话说你们包袱不都掉水里去了哪来包袱口胡)一副即将启程模样,不由一愣,随即一张略带痞气白皙俊脸顿时添了几分落寞,连脸上那玩世不恭笑容都僵在了唇角,“几位……这是要……走?”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李兄弟,我们在外耽搁已久,中事务繁多,只怕是不能再叨扰你了。”韦小宝一向与他最谈得来,便放下筷子跟他慢慢解释。李卫然是明白,他虽然不眼前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必定是极尊贵,这样人,不可能只是普通百姓甚至一般官员,只怕皇亲戚也不为过,因此很快压下了心头一丝微苦,露出了一贯笑容,“哪里,这段日子是又玠招呼不周……”
“走吧。”见十五十六已经吃完,十三爷拿出帕子让他们己擦了嘴和手,便起身和昔如走出了客栈,三个小立刻跟上,韦小宝和小玄子略带歉意朝李卫笑了笑,便也拎起东西向外走去,两辆jīng致华美马车早已不何时便等在了外面,将行李放上马车后,众人又再次转身同李卫告辞。
“几位下次若再来徐州,一定要会又玠一声,又玠必扫榻以待。”“这几日,当真是要多谢李兄弟,否则我等还不要在这里耗上多久。”“huáng先生客气,又玠当绵尽地主之谊。”李卫进退有据表现再度令小玄子赞叹了一把,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和韦小宝带着祯三人上了马车,李卫与他们致辞之后,便走到了后面那一辆马车边上,十三爷让昔如进了车内,转身站在马车边上看着李卫,“有事?”
每次与他说话都让李卫紧张又激动,这个人,在他心里,早已是如同神祇一般不可亵渎存在。捏了捏汗湿掌心,李卫鼓足勇气开了口,“此一别,又玠心里明白再见之期杳矣,又玠不才,斗胆问一声,可否告又玠您真正名字!”一句话说话,早已汗湿重衫,不过,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