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惊魂未定的燕清,一抬起头来,就见到根本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吕布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翻身下chuáng往他这走来,同时困惑不已地问一脸生不可恋的先生:“重光怎么了?”
燕清正心虚绝望得厉害,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惊弓之鸟,蓦然被主公关怀一句,竟是半点不给面子,连敬称都忘了个彻底,连向来看重的仪态也抛了个gān净,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饱含悲愤地惊叫出声:“啊啊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布:“……???”
第51章 一波又起
吕布虽是一头雾水,在燕清惊慌失措的一叫下,倒不敢贸贸然地靠近了。
他清楚屋里不可能出现第三个人,又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私心,不想让外人见着燕清异乎寻常的一面,便将闻讯yù入房内查看的近卫与婢女严声喝退,亲自寻着火折子,一声不吭地将放在案桌上的灯盏给点着了。
烛光亮起的一瞬,适应黑暗的燕清不免有些畏光,下意识地以手背遮了遮目,又不自觉地往chuáng铺里侧缩了一缩。
吕布怀揣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轻轻声地唤道:“重光?”
有道是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qíng景。
吕布虽念不出诸如此类的文绉绉的话来,可作为百步穿杨易如反掌的的神she手,他的目力可谓是一顶一的好。
温暖的烛光于那无暇美玉上优雅摇曳,一方坐在chuáng榻上,茫然四顾,一方伫立在chuáng沿,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恰能清晰无比地看见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谈笑间决胜负于千里之外的燕清的茫然神光尽收眼底。
似削葱的指紧攥着被角,幔帐的淡影笼于其上,面色苍白如纸,乌眸水润晶莹,放旁人身上只会是不堪入目的láng狈神色,却因他容颜姝丽无双,竟透出几分勾魂摄魄的楚楚可怜。
吕布心头微微一颤。
一时间看得眼睛连眨都不舍得眨,不声不响地又走近一些,咕嘟咽了口唾沫,倾身下来,试着去碰恍惚茫然,显得分外脆弱无害的燕重光。
“重光?重光?”
被梦里遭威猛无比的自己按在身下,翻来覆去地狠cao了七八遍的倒霉受害者——吕奉先给锲而不舍地连唤几声,又有粗糙茧子擦得柔嫩的颊肤阵阵生疼,燕清吃痛,渐渐回过神。
比起在现代也曾jiāo往过些身材姣好的大美女的自己或许是个隐形基佬的恐惧,他竟然会丧心病狂到幻想着压倒肌ròu发达,孔武有力,武艺当世第一的主公,这份非分之想,才是最叫燕清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方。
若只是他一人被噩梦惊醒,只需坐着缓缓,不一会儿就能冷静下来了,谁料吕布好巧不巧在这时出声,才让做贼心虚,深陷入自我厌恶之中的燕清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一瞬。
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好在醒来前就已在梦中完了事儿,不然肯定会被吕布的天外飞声给吓得当场萎掉。
“清无碍。”
哪怕君臣感qíng再笃,也绝无可能经不起臣子色胆包天到想上了主公的残酷考验,燕清半点不想被大卸八块,自是不能把梦境的内容透露一星半点的。
燕清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笑,镇定得仿佛之前惊惧失仪的不是他一样,歉意道:“只是被梦魇着了,倒惊了主公歇息。”
说完这话,燕清又猛然间意识到有哪儿不对,满腹狐疑地抬眼看向一脸坦dàng的吕布:“只是主公怎会在清的房内安歇?”
“……”
吕布眼珠子一转,却对此狡猾地避而不答,反倒若无其事地在chuáng头坐了下来,燕清不得不往里头挪了一挪,才确保发丝没被压住,还感觉到chuáng板吱嘎吱嘎地响了一响,很明显地下陷了一些。
燕清心中疑窦更重,再次追问:“恕清冒昧一问,主公怎会在此?”
吕布惆怅地叹了口气,qíng真意切地答道:“布思及将多日不见重光,心甚忧虑,夜不能寐,寝不能眠,想寻你说说话,却见你睡了,不愿打扰,才在胡chuáng上随意安歇。”
难不成对这份不问自入,自己还得感激他的不扰之恩不成?
燕清眉心一跳,面无表qíng道:“清这一来去,所费顶多就一月功夫,主公言重了。”